前台见到狂风一般进来的江宴,吓了一跳,正准备出声,黑色的人影已经从眼前掠过,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进了电梯。
回过神来,刚要叫保安,忽然见到另一黑衣男子进来,神情严肃地走到前台,“我家少爷是上去找阮小姐的,陈经理跟你们说了吧?”
前台一愣,想起几个小时前经理打来的电话,瞥一眼男子板正严肃的面容,不敢再多问,呐呐应了声是,收回准备按铃的手。
薛裕看一眼电梯的方向,退到了酒店休息区。
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向一点。
他垂下眸,安静地等着。
江宴坐电梯到了十三层,离一三零五的门口越近,一颗心就跳得越快,他白着脸色,手指悬在门铃上方,久久没能下定决心。
最终,手指还是落了下去。
门铃声响,黑暗中,阮朝夕猛地睁开了眼。
不知为什么,心脏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她猛地坐起身,拉亮了床头灯。
四下一片安静,好险刚才的门铃声只是她的错觉,可阮朝夕知道,她没有听错。
深吸口气,她缓缓下了床,甚至连拖鞋都没穿,直接赤脚走到了门后。
看清门外的江宴,她鸦黑的睫羽一颤。
手指落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将那扇门推开。
门外没了动静,门铃声也没再响起。
阮朝夕通过猫眼朝外看,瞧见江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走廊上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照得他的脸色惨白一片。
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阮朝夕咬了咬唇,将手从门把手上收回,正要转身离开门后的刹那,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沙哑的“昭姐姐”。
脚步一顿,浑身像是僵住了一般,立在原地,半晌也没动弹。
几秒钟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转身,一把将房门拉开。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阮朝夕,江宴原本漆黑一片的眸子瞬间被点亮,他低头看着她,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欢喜,“昭姐姐”。
阮朝夕看着他不说话。
事实上,她实在不知这时该说什么。
经过几个小时的胡思乱想,她甚至连质问他的勇气都没有了,只留了门,一言不发地进了房间。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重新打开。
阮朝夕转身,拢了拢身上的睡袍,目光同江宴缓缓对上。
她凉薄的目光就像一根细细的绳索,缓缓缠绕上江宴的脖颈,让他呼吸不得。
心底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烈,铺天盖地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江宴……”阮朝夕沉沉开口,然而,她还没说什么,就被江宴猛地打断。
“不可以!”
下一刻,她的人就到了江宴怀中。阮朝夕想挣脱,可江宴搂得她太紧,力道之大,好像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他低着头,整个人都在颤抖,掐住她腰身的手一片冰凉。
挣脱了两下,见挣脱不过,阮朝夕没再动作,手垂下来,安静地任他抱着,素净的脸上面无表情。
终于,江宴察觉到阮朝夕的不对劲,手上力道微微松了些,将头缓缓从她的肩窝处抬起,视线小心翼翼追寻着她的眼神。
阮朝夕不避不闪,素日潋滟生光的桃花眼里一片凉淡。
江宴心底越发慌乱,眼尾红红,颤抖着声音叫她,“昭姐姐……”
这次,阮朝夕没有再心软。
都这个时候了,如果他还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去,那他就看错自己了。
冰冷的目光落在江宴脸上,她无波无澜开口,“抱够了?抱够了就放开。”
江宴张了张唇,最终什么也没说,颓丧地收回她腰间的手。
阮朝夕在沙发坐下。
江宴视线一扫,看清茶几上几乎空了的酒瓶,目光越发黯淡。
阮朝夕抬头,“你既然找到了这里,看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宴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知道避不过,沙哑着嗓音开口,“梁慕深找了你,他……跟你说了什么?”
阮朝夕挑了挑眉,“怎么?他没告诉我的,你就不打算说?”
听出她话里的生气和讥讽,江宴无措地挨着她坐下,“我……我不是……昭姐姐,你听我解释。”
“好。”阮朝夕直视着他,“你解释,我给你这个机会。”
江宴心神一凛,想着从薛裕那里得来的消息,字斟句酌地开口,“在英国的时候,我曾让人找过你。可是你改了名字,我对你的信息知道得不多,一直都没有任何消息。”
“后来,老爷子让我回国掌管华悦。回国时,我在京城机场里见到了你的代言海报,然后,我让人去查了你。当时我以为你当年离开洛杉矶,是因为我对你的冒犯,所以不敢明目张胆地接近你。正好当时华悦在做炙青的策划,我就让人去联系了你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