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皮肉翻卷的伤疤像小口似的张开,黄萱草笑得好像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趣事般:“哈哈哈哈哈……”
??嘶哑的嗓音凄厉如同恶鬼:“你难道以为我怕这个?”
??“你大可继……”
??没等黄萱草把挑衅的话说完,?他就被练溪川一把拽住头发薅走——可不能让他把自己作死了!
??制伏黄萱草也就眨眼时间,练溪川再回头找扶迎柳时,对方已经彻底跑没影了。
??练溪川:“?”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扶迎柳么?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算了算了,好歹算是逮住了黄萱草。扶迎柳本来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搭头,这次让她跑了没关系,不还有下次么。’
??“嘿~”像掐小鸡仔似的将黄萱草的拎到自己同等的高度,练溪川笑眯眯道:“黄学……额……”
??他像卡着嗓子似的哽了一下,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继续道:“黄学长,许久没这般平和地面对面了,咱们好好叙叙旧怎样?”
??黄萱草抬起眼皮,斜睨着练溪川,漫不经心地开口:“依你的性格,会有这么多废话?你想问我什么?”
??不等练溪川说话,他便嗤笑一声,继续道:“就算我什么都知道,我会告诉你么?”
??“你觉得,我会是怕严刑逼供?还是怕死?”
??呲了呲锯齿似的尖牙,黄萱草舔了舔染血的嘴唇:“论折磨,你们下手会比我自己狠么?”
??“而且……”开裂的嘴角几乎裂到耳根,他‘咯咯’地低声笑起来,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会死么?”
??被对方一通抢白的练溪川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简单概括起来就两个字:暴怒!
??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沉郁和愤懑,被黄萱草的戏弄和讽刺彻底点燃。
??于是练溪川冷漠地点了点头:“哦。”
??“看来这次你也死不透……”
??忽地呲着两排白牙笑起来,练溪川心满意足地说:“那我就放心了。”
??随即,他干净利落地将黄萱草捏死。
??堵在胸口的种种随之烟消云散,憋屈许久的练溪川终于痛快地爽了一下。但是爽了不到盏茶工夫,他就开始后悔、开始自责、开始心烦意乱:‘好像太草率了,哪怕黄萱草没死彻底,但他以后不来找我们了该怎么办?’
??‘就算他还来找我们,我抓不到又该怎么办?’
??一把地火,让黄萱草加快重归大自然的速度,练溪川发自内心地感慨:“冲动果然是魔鬼啊!”
??他握紧双拳为自己打气,暗自洗脑:“下次一定!”
??“我一定留住黄萱草的小命,然后不择手段地撬开他的嘴巴。”
??与此同时,在距离猫兔之家将近百里的一处密林中,笼罩在黑袍当中的老者远远地眺望着。许久,他抬手拉低了帽兜,掩去嘴角细微的笑容,如静谧的阴影般悄然转身离开。
??再说回练溪川这头,他两手空空地回到了猫兔之家,眉毛可怜巴巴地耷拉下来,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直扑到柔软的地面上,他捧着修灼巴掌大小的身子,将脸埋在对方带着清冽草香的绒毛中蹭来蹭去,深深地吸气。
??许久,他才闷闷地说:“黄萱草真是缺德,他居然逼我杀了他!”
??围观全程的冥离却并不赞同,他纠正道:“倒也不必那么夸张,黄萱草那种状态,用‘逼’字实在是抬举他了,顶多能够得上‘气’字。”
??“他气得你杀了他。”
??很好,无论如何,锅都是那株死草的,和他练溪川没有半块灵石的关系。
??安抚地用软和和的毛爪爪轻揉着练溪川的脸侧,修灼好言安慰说:“没关系,死了就死了吧。”
??“哪怕黄萱草不死,依他的性子,我们十有八九什么都问不出来;就算能问出来,也有可能是疯话。”
??“就像唯我所说,时候未到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经修灼一番开导,练溪川心情好转,再次斗志昂扬地研究起如何对冥家下手。
??在诸天战场这几年,无论是练溪川和修灼,还是冥离和冥三途,几乎都在一刻不停地战斗。伤虽然没少受,但战力也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修灼,以他目前的状态,离开诸天战场后,至少能有七天保持八成左右的战力。
??窝囊了这么长时间,练溪川拍板,这次对上冥家,他们必须要强势起来!
??无论是逆天门,还是道天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代表道天门的黄萱草也好,帮助冥无碑篡权的逆天门也罢,其实都是看上了独活秘境罢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倘若冥家出事,他们十有八九不会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