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鸦灭尽,轮到了桑桑,在光的照耀下她匍匐在了地上,体内散发出缕缕黑气抵御那道光,却仍力有未逮,口中鲜血不停淌出,她只能痛苦地在地上呻吟。
“冥王之女,杀!”结果虽然出人意外,但冥王之子已经显示,必杀之,他率先向桑桑出手。
“谁敢动我家桑桑!”宁缺自是不让,在世人都说他是冥王之子的时候,桑桑对自己不离不弃,现在桑桑成了冥王之子,他也会对桑桑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宁缺于彀中抽出箭,拉弓而射直击宝树大师。此乃元十三箭,以箭为笔,以天地元气为墨而成符威力巨大,便是宝树大师也不敢硬接这一箭,所以他躲了。
“啊!”宝树大师正在躲避时,宁缺紧接着便一刀斩了过来,宝树大师虽然及时出掌抵挡,但肉掌难挡刀剑,被宁缺一刀砍趴下。
“宁缺!”曲妮木杖直击向宁缺,却被宁缺几招砍翻在地。宁缺行伍出身,未修行之前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梳碧湖砍柴人’,技战之道岂是讨人厌的曲妮可比。
“嘭”宁缺抽出背后一把大黑伞打开,为桑桑遮挡那道光。
大黑伞是他捡到桑桑时从她身边捡到的,十几年来从没有坏过,往日里也展现过种种神异。今日即便面对能熔金炼铁的光也能轻松抵挡,桑桑仿佛受伤的小狗躲在伞下再也不敢露头。
“你们之前说她是光明之女,现在又说她是冥王之子。我只知道她是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是我一口粥一口粥的喂大。如果你们非要说他是谁的女儿,她也只能是我的女儿!她不是什么冥王之女,她是我的桑桑!”宁缺言罢,便要举起刀杀了曲妮。
“宁缺,把刀放下。”岐山大师开口了,宁缺刀停,退后一步护在桑桑身边。
“由我来告诉大家真相吧。昨日见到桑桑我就感觉到她体内一股寒气逼人袭来,当时老夫就明白桑桑就是冥王之子,因为这就是冥王留在她体内独特的印记。”
“宁缺,你有没有想过,连夫子的修为以及卫光明的神术都不能治愈桑桑,这怎么可能是普通疾病。你又有没有想过,普通人如何能在这股寒气下活十六年,酒只能暖身却不能暖魂啊。”
“你与桑桑自幼生活在一起,会有很多异常之事发生,你都没有察觉吗?比如那把大黑伞,它就不是凡间之物,你就没有怀疑过吗?”岐山大师问道。
“大,大黑伞,它究竟是什么?”宁缺看向大黑伞,他知道大黑伞不凡,但它始终不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一片夜色。”凡人又怎么可能将夜色做成黑伞。
“十六年前,天下行走齐聚荒原便是为了找到冥王之子,在当天夜里宣威将军府被夏侯屠杀,但在一墙之隔的曾府却有一名女婴降临了,这个女婴就是桑桑。”
“卫光明是错了,西陵终究距离大唐太远,他看到了唐国看到了宣威将军府,却还是没能看穿那道院墙。倘若不是他看错,当夜被灭门的则是曾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桑桑害得你家破人亡。”岐山大师最后道。
“不!不!不!”宁缺不接受这个事实。岐山大师承认了桑桑冥王之女的身份,一时间众人看她的目光也发生了改变,由先前的恭敬转为憎恶,对其喊打喊杀。西陵虽然不愿接受自家光明之女,转瞬成为冥王之女,但他们是昊天忠诚的信徒,消灭冥王之女是他们职责所在,所以也加入讨伐桑桑的行列。
“杀了冥王之女!”宝树站起身,大喝一声,响应者比比皆是。
“快走!”岐山大师见势不妙,忙使用强大念力将宁缺与桑桑送出大殿,自身则因为消耗过多有些瘫软,若非观海扶住他非得栽倒在地不可。
“追!”宝树与曲妮哪里肯放过,便要带人去追。而此时岐山大师已无力阻拦,再是强大的人也有英雄迟暮时。
“等等!”一个瘦弱、单薄的身躯挡在宝树大师等人面前,她一脸决绝,有赴死之意。
“莫山主,难道你们墨池苑,要协助冥王之女逃脱?”曲妮大喝一声。
“我与宁缺是朋友,与桑桑也相识,我只代表我个人,与墨池苑无关。”莫山山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宗门。
“协助冥王之女者,杀无赦!”剑阁弟子用剑最具有杀气,如山山这般美人也下的去手,他们纷纷出剑攻向山山。
山山作为知命境符师自然也不好想与,两手摊开便在身前画了一道符,将一干剑阁弟子全数击飞。
“光明不灭,昊天永存!”西陵出手了,他们施展光明之术,召唤出光束来照在山山身上,灼热的热气瞬间使得山山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