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在这里磨工夫了,伯爷不在,好像是约了大理寺卿去得月楼了,你去碰碰运气。”
那年轻小厮就哼了一声,“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没得给伯爷找事。”
不及那年长小厮说什么,周远客客气气朝人家道了个谢,转头逃荒一样飞快离开。
至于他们还说了什么,他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这就是他的荣华富贵!
我周远,迟早让你们这些狗东西趴在地上求爷爷告奶奶的哭!
裹着一身怒火,周远离府直奔得月楼。
他是京卫营的官爷,又是端康伯府入赘的女婿,端康伯府的人再怎么瞧不起他,可得月楼的小伙计却是对他热情周到。
这种热情让周远愤懑的心得到一丝舒缓。
问了端康伯所在的包间,周远直接上楼。
包间里,端康伯和大理寺卿正在说话,周远突然敲门进来,惊了端康伯一跳,“你怎么来这里了?”
不管府里人对他如何,端康伯对他,倒是没有那种敌意。
起码在外人面前,对他还算不错。
周远朝大理寺卿行了个礼,上前走到端康伯身侧,俯身低低的将方才在大佛寺的事说了一遍。端康伯的面色骤然就黑了下来。
“当真?”
周远该说的话说完,站直起身,点了点头,“嗯。”
端康伯目光变得深邃凝重起来。
大理寺卿瞧了周远一眼,朝端康伯道:“出什么事了?”
端康伯默了一瞬,忽的一笑,转头就道:“咱们这次应该是抓住沈励的把柄了!”
说完,端康伯端起旁边酒盏,一口喝尽杯中物,指了一旁椅子让周远坐。
“你把刚刚的话,再对沈大人说一遍。”
周远就恭恭敬敬对着大理寺卿,又把大佛寺的事说了一遍。
大理寺卿一听这话,直接目瞪口呆,“这么嚣张?当着大佛寺方丈的面,直接拿砖头拍了你爹?”
周远就苦笑点头。
“我听我爷爷说,在去大佛寺之前,他们曾在城西那处木料铺见到周怀山和周青,他们是去打嫁妆箱子的。
最好的金丝楠木,要了二百口。”
大理寺卿和端康伯双双大睁眼,“多少?”
周远伸出两根手指,“二百口。”
大理寺卿……
端康伯……
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钱,他们也不是穷,可这用最好的金丝楠木张口就要二百口的,还是头一次见。
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
而且都打了嫁妆箱子,这不是把钱都送到婆家去了吗!
上次遇到过这么嚣张的人,还是二十年前了。
那老纨绔。
大理寺卿眼角一颤,朝端康伯就道:“我女儿昨日就和我说,沈励怕是借着公务之名贪墨不少,我还犹豫不信,今儿算是信了。”
端康伯又到了一杯酒,端着酒杯眼底带着得意的笑。
“沈励做事,一向严防死守不给别人留半分余地,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这美人一出,他先是带人直闯宁王府,现在又……”
说及此,端康伯将杯中酒抿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沈励怕是根本就想不到,他这个土包子老丈人和未婚妻,这么能花钱吧!”
金楼为了和沈明珠一较高下,周青直接挥金如土。
之后又在古玩店买走将近五万两的东西。
今儿又一口气要了二百口金丝楠木的嫁妆箱子!
这得有多少钱才敢这么挥霍!
就凭他们在清河县经营一个火锅店就能赚这么多?
骗鬼去吧!
这当然是沈励给的!
大理寺卿面上也带着志满踌躇的笑意。
“明儿就是百花宴,到时候京都文武百官及其家眷都要进宫赴宴,咱们送给沈励一个大惊喜!”
端康伯就一拍桌子,“自然要送他,这么多钱若是说不出个出处,陛下就算是想要偏袒他也偏袒不成,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说着,端康伯忽的想起什么,眼睛微眯看了大理寺卿一眼,然后朝周远道:“外面都传,周青与沈大人的长女长得及其相似,你虽没见过沈大人的长女,但是他府上的明珠小姐你是见过的,你觉得,如何?”
端康伯这么一说,大理寺卿眼底顿时涌上一抹悲痛,捏着酒杯的手,微微用力。
他垂眸看着杯中物,没有看周远。
周远倒是瞥了大理寺卿一眼,犹豫一下,恭顺又客气道:“岳父真是为难小胥了,小胥着实没有见过明珠小姐几次,为数不多的几次也只是擦肩而过。不过,周青出身乡野,从小混不吝,是村里有名的母夜叉,想来与明珠小姐相差甚远。”
端康伯就看向大理寺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