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给过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你是哀家的亲骨肉,哀家不想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你不心疼哀家,就莫要怪哀家自保了。”
太后把玩着手腕处的镯子,语气里带着讥讽快以。
皇上气息微弱坐在地上捂着心口,身后靠着床榻的木腿,勉强支撑。
眼底是震怒和惊愕,没有半分君王的威仪。
“你是装病!”
太后冷笑,“哀家若是不装病,又怎么能让皇上屈尊降贵来到哀家这慈宁宫呢!
皇上警惕心那么高,哀家也是别无选择。
原本哀家还想再等等,可你偏偏软禁了南诏国使臣,哀家没得选。”
皇上胸膛起伏,怒气大作,“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朕一直没有动过太子的封号,这位置迟早都是他的,你们连这几年都等不得吗?”
太后冷笑,“不是我们等不得,是陛下你等不得!
你是没有动太子的封号,可是,一个封号能证明什么!
你对镇国公一党的诛杀之心早就深入骨髓,你之所以没有动太子,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更何况,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今儿你来慈宁宫还带着沈励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要让沈励亲眼看着哀家死吧!”
太后忽的癫狂大笑起来。
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沈励的尸体。
“只可惜,你小心翼翼养了这么大,悉心栽培了这么久的徐婉的儿子,最终还是死在哀家手里!
他和他那贱命的娘一样!
你以为你这么藏着沈励,哀家就不知道他是徐婉的儿子?你藏得过初一藏不过十五!
你这么久都不动太子的封号,打着安抚镇国公府,平衡二皇子党的大旗,背地里却是给沈励铺路!
现在他死了,你无路可铺了!
你若识相,顺从让位,哀家让你平平安安享受太上皇的荣华富贵,你若不从,那也莫怪哀家这个做娘的无情!”
皇上悲痛绝望的望着太后。
太后冷酷的回视他,“你没得选!”
皇上勉强扯了扯嘴角,肩头一垮,像是放弃一切挣扎,苦笑道:“那母后,能告诉朕,当年荣阳侯府为什么被灭门吗?算是了了朕最后一桩心愿。”
太后不屑讥讽道:“你与那老东西,还真是情谊深厚,都二十年了,你还妄想查清楚。
查清楚又怎样,难道能让那周怀山再活了不成!
还是说,你已经疯魔到把现在这个周怀山当成那老东西了!
也罢,哀家满足你这个愿望,这样将来到了底下,你和那老东西也有的聊。”
太后说话刻薄,皇上悲痛绝望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只一双眼睛呆滞死灰的看着她。
“哀家要杀的,从来都不是荣阳侯府满门,只有荣阳侯一人,真正要杀他满门的,是南诏国,哀家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太后的声音,带着怨毒。
皇上气若游丝,神情难熬,“为什么?”
“当年老荣阳侯虽然上交兵权,但是他手里还留着一封号令。”
“号令?”
“号令金牌,可以号令三军!这三军,包括朝廷禁军,边防各军以及各州县私军!
整个朝廷的编制部队,这令牌都可以直接号令。
当年先帝想要收回各处兵权,老荣阳侯第一个响应,直接上交,可先帝却在收回兵权的同时给了老荣阳侯这样一个令牌。
甚至在令牌上刻了周怀山专用。
你说,周怀山他该不该死!”真的有这样的令牌吗?
为什么先帝从未提过,荣阳侯也从未提过?
而且这令牌这么奇特。
还带着点不正经的意思。
“你确定当真有这样的令牌存在?”心中疑惑,皇上直接问出。
太后轻挑眉梢,“确不确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哀家从来不给任何不确定的隐患留有机会!”
皇上顿时捏拳。
甚至都不确定,就那么下了杀手。
“你是怎么说服成国公呢?他和荣阳侯可是多年朋友。”
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
太后傲慢起身,没理会皇上这话,直接朝外殿走去。
一时间,空荡荡的内殿只剩下皇上和沈励的尸体。
尸体动了动,睁眼朝皇上看去,皇上点头,沈励纵然起身,身子一跃,直接跃上房梁。
原本孱弱的马上快要断气的皇上,面无表情的起身,拇指指腹抹掉嘴角的血迹,走到窗边。
窗子压着一条缝用来通风,皇上朝那缝隙往外看去。
外面,院子里太子与皇后并肩而立。
他们身后,是黄岐焕和……苏享?
看到苏享,皇上愣了一下,为什么不是苏珩。
苏珩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