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生模样的少年站在门后，隔着防盗门，脖子前伸着，瞪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眼皮都不眨。
江璃直到上了楼梯，走到了顶，仍然能感觉到少年的视线，像有实物般黏糊糊的黏在后背上。
江璃回了一下头，少年趴在防盗门上，脸贴着纱布，脖子已经仰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江璃回头，继续上楼。
踩上二楼长廊的地面，吱呀吱呀两声，第一道和第二道门同时打开。
他们仍旧没有打开防盗门，只站在防盗门后，隔着钉在防盗门上的纱布，直勾勾的打量着外来人。
江璃上楼的时候，没有听到楼下关门的动静。
到达三楼的时候，江璃听到了楼上无数的开门声。
这些声音连片响起，包括了楼上的好几层，响声过后，楼里一片死寂。
但是经过有人的门后，这些人却会直勾勾的瞪着人。
有一家三口，有夫妻两个，还有单独的妇女。
尽管有心理准备，但经过有人的门口，江璃心里还是会咯噔一下，但江璃脸上始终是镇定的。
邪门。
看这些人的态度，江璃不打算问他们501的事。
而是直接上了五楼。
楼层里的门牌数是从里往外递增的。
501在最里面，门口正对长廊。
江璃上楼后，一眼，就看到了501的门。
不是别的，而是因为，501门口两边，分别挂着一个显眼的红灯笼。
503门后站着一个中年大叔。两人经过，大叔也什么都没说。只趴在门杠上看他们，脸压的变形。
江璃瞥他一眼走过去，灯笼里是两个小电灯泡，映着灯笼发着红色的融光。
江璃刚想敲门，却发现，防盗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的木门关着。江璃把防盗门打开, 一把钥匙正插在防盗门里面的锁孔上。
里面的木门也没有上锁, 用手轻轻一推就开了。
江璃跟花树对视一眼，伸手敲了敲木门，见没人应声, 江璃把木门完全推开了。
里面很空旷，不像住着人的样子。
江璃说了一声打扰了, 然后两人走进去。花树把身后的防盗门回手带上, 咔哒一声, 锁孔闭合, 但木门没关。
房子是两室一厅, 一厨一卫。没有阳台。
面积约80平左右。
房子里没有家具，只在进门客厅的地面中间，铺着一块床垫。
卫生间里有一个马桶和洗手池。
整体墙壁是灰白色的墙皮，地面是水泥的。
在两个卧室和客厅的角落里，一些废弃的颜料桶和带着颜色的笔刷散落着，而除了两人宽的床垫, 其余的空间，分散的放着一些画架和空白的画布。
有的画布搁在画架上，有的画布竖在墙角，有的画布躺在地上。
江璃数了一下，画架有11个, 画布则有12块。
虽然颜料和笔刷都是用过废弃的样子，甚至墙角的墙皮和地面都沾染有颜料的喷溅物，但是12块画布却都很干净, 一点颜料涂画的痕迹都没有。全都是空白画布。
不仅画布，画架也同样干净。
如此简单的布局，有没有人在，一目了然。
天如意不在这儿，但这房子之前肯定睡过人。
江璃从卧室里逛出来，不经意往门口瞥了一眼，吓了一跳。
503的大叔此刻正直挺挺的站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他就站在灯笼底下，脸映得红彤彤的。
面无表情。
一见江璃看自己，他原本僵硬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江璃挺不适应的，这变脸跟翻书似的！
大叔抬起手，冲江璃招了招，笑着说：“小伙子，来来。”
江璃顿了顿，走到门口附近，但没靠近。
也摆出友好的笑脸：“大叔，有事？”
大叔往前凑了一步，脸几乎贴到防盗门上。
“你们是如意的什么人啊？”
江璃一愣，立刻道：“朋友。”
“哦，怪不得。如意都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去哪儿了。我们这些邻居都挺想她的。是个好姑娘。”大叔眼珠子转了一圈，在室内扫了一眼，似搜寻着什么：“今回如意没跟你们回来？”
江璃道：“没有，她有事。”
“哦，那你们这是过来做什么呀？”
“借宿。”
“哦，想住下来呀？”
“是。”
“住多久呀？”
“一晚。”
“不行呀小伙子。”大叔不赞同的摇摇头。
江璃挑眉：“怎么？”
大叔叹着气：“难道如意那孩子没告诉你们，这房子闹鬼吗？”
江璃沉默了一下。
大叔往前伸了伸脖子，“这样，老站着说话怪累的，你开开门，我进去跟你们说说，告诉你们怎么规避。”说完还招了招手，满脸的和蔼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