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陛下回来,我自会设法问清楚的。”黄宜安反过来安慰忧心不已的张溪。
张溪哭笑不得,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为自己的以后想想,反倒来安慰我!”
黄宜安笑叹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担心也没有用。”
最多,不过是再走一回前世的老路罢了。
不,今生她绝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
至少,她不能再由郑氏们爬到她的头上耀武扬威!
这么一想,黄宜安顿时激起了满腔的斗志。
张溪看着神采奕奕、摩拳擦掌的黄宜安,无奈扶额的同时,又悄悄放了心。
看安妹妹这劲头,就算是将来皇帝真的选了妃,她肯定也能过得不错。
黄宜安把选妃之事暂时抛在脑后,问张溪道:“对了,上次国公夫人同我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即便身边只有红珠和阿梅伺候,黄宜安说话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传到了李太后或是其他人的耳朵里,给她扣上一顶“干政”的大帽子。
张溪会意,笑道:“母亲都安排着呢,想来近日就有消息了。”
黄宜安见张溪面上不复上次的恓惶,便也放了心,将此事揭过不提,问起张溪婚后的生活来。
就见一向爽朗干脆的张溪难得微红了脸颊,低声笑回道:“李家上下待我都很好,大家同样是将门世家,规矩习惯也都差不多,又照顾我新嫁,因此都很和善。”
黄宜安抿唇一笑,打趣问道:“那李小将军对你可好?”
张溪面色愈发地红了,喃喃道:“他待我,自然也是好的……”
说着,便听到黄宜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张溪顿时又羞又窘,甩手绢作势要扑黄宜安,口中娇嗔道:“好呀你,竟然取笑,看我不挠你痒痒!”
两人笑闹做一团。
……
祁钰傍晚时分回坤宁宫,准备同黄宜安一起去给两宫太后请安时,便发现今日的黄宜安笑容有些勉强,还不时躲避他的目光。
祁钰心下不解,以为黄宜安受了委屈,连忙牵了她的手问道:“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黄宜安摇了摇头,勉强笑道:“臣妾无事。”
话是这么说,脸上的委屈却更甚了。
祁钰心头微凛。
在这后宫能让黄宜安委屈而不敢言的,也就两宫太后了。
想到今早李太后特意留下黄宜安一同用的早膳,祁钰眉间顿时一沉。
该不会李太后与他闹了不快,便故意给黄宜安脸色看吧?
“是母后说了什么吗?”祁钰沉声问道。
黄宜安一听祁钰误会了,连忙摇头道:“不是。母后待我向来很好,臣妾铭感五内!”
祁钰看了黄宜安一眼,明显不相信。
上次黄宜安为了让他和李太后母子和好而做出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难保这次黄宜安不是怕他们母子因她而生了不快,故意委曲求全!
“你不要怕,尽管说出来,朕给你做主!”祁钰大包大揽。
黄宜安暗自腹诽,你自己还满头包呢,倒在我面前充英雄。
不过,看祁钰这般给她撑腰,黄宜安心里还是有点动容的。“听说,陛下要选妃了?”黄宜安撇撇嘴,半委屈半抱怨地控诉道。
谁知祁钰一愣,脱口道:“选妃?选什么妃?我怎么不知道?”
惊愕之下,连皇后娘娘难得的吃醋都没有注意到。
黄宜安被祁钰的三连问惊呆了,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猜错,祁钰果然没有故意瞒着她。
不过,朝政瞒着祁钰也就算了,怎么连选妃这样的事情,也要瞒着祁钰?
这是李太后的意思,还是另有小人作祟?
两个大眼对小眼地看了半天,心都沉了下来。
祁钰看了看天色,沉声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给母后请安,此事回来再说。”
或许,李太后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而已。
说不定,一会儿去了慈宁宫,李太后就会告诉他了。
祁钰暗自期盼。
可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李太后什么都没有说。
祁钰不相信李太后对此毫不知情。
按照惯例,有两宫太后在,选妃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由她们首肯并操持的。陈太后一向避居慈庆宫礼佛,除了必要出席的场合,向来是什么事都不管的。那就只剩下李太后一个主事的。?
李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何却三番五次地瞒着他,将他当成三岁的无知小儿一般愚弄?!
祁钰一身疲惫地回了坤宁宫,瘫坐在椅子里。
黄宜安见了,调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祁钰接过来,捧在手心里,却没有喝,眼底风云变幻,极力地压抑怒气、消解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