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挤掉眼中的泪花,扬唇强笑道:“会有的!陛下待娘娘可好了,只要娘娘想家了,陛下肯定会想办法带娘娘出宫回来的!上次早桂花开时,陛下不还带着娘娘回家盘桓了大半日吗?”
大春也强忍下不舍,帮忙劝说王婆子:“阿梅说得对!只要娘娘回来了,阿梅肯定是要跟着伺候的,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就能好好地说话了!
“阿梅如今在宫里当差,宫里规大,祖母还是不要强留她了,免得她误了规矩,回去要受罚的。”
王婆子一听这最后一句话,赶忙松开了手,忍着眼泪催促阿梅道:“那你快回去吧!免得晚了要受罚的!”
她虽然舍不得与孙女分开,但是更舍不得孙女受罚。
阿梅瞪了大春一眼,连忙安慰王婆子道:“祖母您别听哥瞎说,有娘娘护着,我才不会受罚呢!”
见王婆子神色略略好转,阿梅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正因为娘娘护着我,我就更加不能给娘娘添麻烦了!”
王婆子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娘娘护着你,你就更不应该给她添麻烦了!你快回去吧!大春,你去送送你妹妹!”
王婆子说罢,将早就收拾好的一个小包袱往大春怀里一塞,背过身去。
她怕自己去送了,到时候再舍不得放人离开。
阿梅红着眼圈,对着王婆子的背影说道:“祖母,那我走啦。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去吧去吧!”王婆子头也不回,摆手催促道。
大春拎起小包袱,拍了拍阿梅的肩,叹道:“走吧!”阿梅坐上马车,打开包袱,见里面全都是她素日里爱吃的东西,不免又伤感落泪了一场。
想到此行的任务,阿梅忍住眼泪,收拾好包袱,平静地吩咐车夫:“绕道去英国公府。”
车夫应了一声,调转车头,一路直奔英国公府而去。
英国公府,自英国公应召离开之后,便笼罩在一片紧张的氛围里。
听闻门上通报说皇后娘娘派人来访,众人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宫中出了什么变故,连忙都一起迎了出来。
礼见毕,得知宫中一切安好,阿梅只是奉黄宜安之命前来询问一些事情,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将阿梅请到客厅,屏退下人,英国公夫人开口问道:“不知皇后娘娘差阿梅姑娘前来,是要询问何事?”
言语之间十分恭敬。
阿梅谦逊笑应道:“夫人也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说了。皇后娘娘命我前来,是要打听四公子上书一事。请问夫人可知四公子此举到底是何意图,又有何因由?”
英国公夫人叹道:“皇后娘娘这话可是问住我了。我们也是田公公来宣召,才知道此事的。澜哥儿这孩子往常行事虽不说十分周全妥帖,但是也从未如此鲁莽。这回不知为何,还没有跟家人商量,就擅自做主,且还是这样的大事……”
阿梅一听英国公夫人也不知道张澜这么做的因由,不由地面露失望。
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使皇后娘娘有心相帮,也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
毕竟,还有一个张圭在旁虎视眈眈的呢!万一娘娘一不小心行差踏错,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英国公夫人等人见阿梅面色凝肃,越发担心了。
正在此时,门上来报说张澜有信使至,如今正在门外候着。
英国公夫人连忙道:“快让他进来回话!”
门上去了。
不多时,一个青布棉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进来了,给众人施礼问安:“小人张宏,见过夫人、世子、两位公子、少夫人。”
英国公夫人来不及寒暄,就连忙问道:“澜哥儿派你回京,所为何事?快快说来!”
张潭等人亦面带催促之色。
张宏见众人如此急切着忙,心中诧异,却也不敢耽搁,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来,双手呈给英国公夫人,回道:“四公子把事情都写在这封信里了,夫人请看。”
英国公夫人连忙展信来看。
阿梅亦焦急地看望过去。
片刻,英国公夫人将信递给阿梅,沉着脸问张宏:“四公子早早地便打发你回京城了,算算时间,最迟三日前你就应该到了,却为何迁延至今?”
张宏见英国公夫人满面怒气,连忙躬身解释道:“小人得了四公子的吩咐,便立刻马不停地往京城赶……谁知路上遇到了山匪劫道,小人为了安全,只得蛰伏了两日日,又绕了远道,这才迟了……”
“山匪劫道?”张潮皱眉问道,“你走的哪条路?又是在哪里遇到的山匪劫道?有没有与山匪打过照面?”
张宏连忙回道:“就是日常走的那条路。出了西北军地界约百里,听说路上不太平,有山匪劫道,小人就暗中窥察了两日,远远地见常走的那条路上有匪人出没,便绕了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