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理由,唐熙宁越发紧张起来,她后背都沁出了汗。
岑寂的目光越发冷冽,唐熙宁终于,在他耐心濒临耗尽的最后一刻,匆忙道:“对不起,岑总,我是因为有一份紧急的文件要拿去给王助理,又因为是上班时间,每个电梯都堵满了人,我怕来不及,所以我才想......我不知道这个点您会使用电梯,是我错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岑总。”
岑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他那双看似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的注视下,唐熙宁躲无可躲,像是所有的私心和谋算都无处遁形。
唐熙宁凭借多年练就的胆量,撑住了他的打量,心下却是一片寒凉。
好在,岑寂没多浪费时间在她身上,只冷淡留下一句:“下不为例。再紧急也可以等电梯,电梯那么多,不会占用多少时间。这部电梯,未经允许不可使用。”
他洁癖严重,尤其是对女人,不欲沾上她们身上或多或少的香水味。这个先例不可能给唐熙宁开。
云岁一直只在旁边默默看着,一句话都没说,存在感低到可以不计,但唐熙宁不可能忽视她。
一想到她被岑寂训斥的全过程都叫云岁看去了,唐熙宁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不适之中。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丢脸的事情?
——再也没有了。
唐熙宁捏着文件,指尖发青,“是,不会了。”
在电梯门关上以后,唐熙宁的脸色终于黑了下去。
——别人不可以,她可以。别人不可使用,她可以。
她到底凭什么!
唐熙宁气得气息不稳,踩着高跟鞋都在泄愤一样,动静老大,引来阵阵注视,又被她给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不用工作?那么闲?”
刚才岑寂在电梯里说的话他们应该是听不到的,但唐熙宁仍有一种他们什么都知道了的羞耻和恼羞成怒。
她一走,几个员工都在一块嘀咕。
“吃□□了?”
“奇怪,今天怎么没见她上电梯?”
“只看到她在电梯前站了会,像是在和里面的人说话,然后就回来了。”
“是不是岑总吩咐了她什么难题啊?”
“那也不能把气撒我们身上啊。”
他们嘀嘀咕咕,也嘀咕不出个所以然来。见唐熙宁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又忙作鸟兽散。
云岁记得这个人,上次她就很好奇这个人,直觉告诉她,这就是个情敌。这次撞见这场闹剧,她偏头就问岑寂:“她是谁?”
岑寂温声解释:“一个部门总监。盛昼初期她就来了,一直到现在。原本和我在华尔街,后来回国,她是跟回来的老员工之一。”
唐熙宁能力很强,不然不可能跟他这么久,也不可能还跟回来扩展宏图。只是,这心思,最近怕是有些歪了。
“你们......”云岁皱了下眉,想着合适的词语,“相处时间挺长的啊。”
比她还长呢。
毕竟,他在华尔街的时候,她并不在,可是唐熙宁在。
一想到她不在的时间里,有另一个人在,云岁就开始难受。
这话——
岑寂闻言,脸色随之微变。
他哪里敢接这话?
“怎么会长?她有她的工作,我有我的工作,我每天处理的事情很多,真要算和她相处的时间,最多也只是开会的时候会在一起,但同时也是有很多人在,算不得什么。她只是盛昼的员工而已,她在盛昼是来工作的,我招她来也仅仅只是看中她的工作能力,平时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和她怎么会有相处时间?”
岑寂匆匆忙忙解释了一通,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什么。
他按了按太阳穴。
云岁听着,觉得好像还挺有道理。
可是,她回忆了下上次的细节,又觉得不简单:“真的吗?你确定?”
“当然确定。”
“你的员工们也是这样想你和她的关系的吗?”
这话,岑寂还真不知是何意。
他试着问道:“什么员工们?”
“就算你们没什么,他们会不会把你们往有什么的方向想?然后起哄,撮合呢?”云岁继续问。
上司和属下,多么容易擦枪走火的搭配?多么容易让人幻想的搭配?
岑寂可真是冤枉,“绝不可能。他们不敢。”
他就差指天立誓,“我不是会和他们玩闹的性子,而且盛昼的工作量很大,工作任务繁重,平时他们在盛昼的时间基本都在工作,没那个时间去八卦和造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