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怀扬直奔主题,“你怎么看?”
“表面看,他们的理由的确能解释得通,可有一点很奇怪。”她抬眼发现他正盯着自己,蓦地顿住。
盛怀扬没有收回视线,只略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夏时初偏开视角,“最奇怪的地方是,这些错误实在太低级,我认为不管是律所还是GC都不可能犯这样的错。”
“就算尽调不到位,可是还有内核,这些错误怎么可能逃过内核委员会的法眼?”
她觉着这个问题怎么都解释不通?稍微了解投行的都知道,每家投行都会对每一个拟申报项目专门举行的内部审核会,而内核机构成员除了投行部分资深董事以上级别人员外,还有律师、注册会计师和行业专家。
内核会上,每一个核心问题都会被抛出来,被各个委员轮番质问,项目组成员必须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己尽调到位,把所有可能影响上市的问题都已经考虑进去并给出了相应的解决措施。
简单说,能通过内核的项目,十之八九是不会出现大问题的。像中天这样的大纰漏,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查过当年这个项目的内核成员,有现在的内核部主任莫总,参与的律师是守正的宋律。”
夏时初微停,解释道,“这两人是出了名的严谨,尤其宋律,我跟他搭档过两次,过材料时,再细的问题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很犀利的,我不信这种白痴错误他会看不出。”
夏时初越说越觉得蹊跷,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盛怀扬,“你说是不是?”
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宽宽的双眼皮,眼尾微微往上翘,眼珠水汪汪的,尤其认真时,又亮又黑,似是一汪盈盈秋水,让人一点点往下坠。
半天没得到响应,夏时初有些急,“嗯?”
“嗯。”他应,目光注视着她,幽深而绵长。
夏时初心跳莫名漏了两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么独处一室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她定了定神,“那个,要不明天再讨论。”
盛怀扬似笑非笑,“为什么?”
“一时半会儿也讨论不清,挺晚了,你还受了伤……”她说话时,盛怀扬视线依旧粘在她脸上,弄得她心慌意乱,到最后竟有些语无伦次。
她默默垂下头,躲开他的视线,不说话了。心跳砰砰砰地越来越快。
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呢,夏时初?
“你不是问我伤哪儿了吗?”盛怀扬突然道。
“啊?”她有点懵。
“给你看看?”
第20章 摸都摸了
深冬的夜, 房间安静极了,好像能听到中央空调发出送风声。
盛怀扬闲闲地靠着,隔着一张书桌, 认真地看着她,黑眸被暖黄的灯光浸泡着,有些深。
夏时初困在他的视线里, 耳朵越来越烫,呼吸也有点不稳。
他说给她看看?看看?看?
要看么?
她用力咽下堵在嗓子眼的气, 嗓音竟有点飘,“好呀。”
盛怀扬嘴角弯了弯, “好?”,
她颔首, 努力稳住自己呼吸, “你要是……”
声音戛然而止。她惊愕地瞪着缓缓站起来并朝自己走来的盛怀扬,紧张得不行, 心脏扑通扑通,一下一下,跳得激烈又急迫。
“干嘛?”她问。
“既然好。”他顿了下, 人斜斜地倚在书桌边缘, 长腿朝前伸,形成一个三角区, 将她困在区域里, 偏头盯着她, 压低声音, “离得近才看得清。”
他本就高,靠在桌边挡住了台灯的光,将她笼罩在他身体的阴影里, 铺面而来的是他身上沐浴过后的味道,凉凉的,不是薄荷的清凉,还要冷一些,像雪后林间的松木。
挺好闻的,叫她思绪有点微微荡漾。
他身上的开衫没有系扣,松松垮垮地挂着,锁骨掩在T恤领口下,若隐若现,视线往上还能看到喉结。
夏时初不经意地再咽了一下嗓子,目光有些移不开。却在看到他动作时心突地颤了一下。
“你干嘛?”她紧张地盯着他衣服下摆的手。
“给你看呀。”他将笑不笑,“不脱,你怎么看?”
两人距离太近,近得她有些窒息。她本能想往后靠,可后面是墙,头一下就地碰到了墙壁,退无可退。
眼见他就要把衣服掀起来,夏时初霍地站起来,“不看了。”
“不看?”
“嗯。”她重重点头,合上笔记本,想走人。
盛怀扬却恍若未见,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没有让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