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许成蹊居然爽快地点了点头,放下筷子,把吃干净的餐盘摞一起,走之前,似是极轻地扬了下眉。
“那就放宽到第十一名。”
时浅傻眼了。
啊啊啊啊你怎么这么这么小气!把我的绿豆汤吐出来!啊啊啊啊啊!
两天的月考眨眼结束。
翌日换了监考老师,加上心里憋着一口气,时浅答题时仿佛买了外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自我感觉发挥超常,回教室前,听说前两门的成绩已经出来,忙加快脚步,想拿到成绩早点去和他分享。
还没进教室,一排排注目礼齐刷刷从四面八方朝她投来。
惊愕,难以置信,还掺着两道不合时宜的崩溃——崩溃的正是倒二和倒三,俩难兄难弟抱头痛哭,还没想通自己稳居多年的位置咋就被人反超了呢。
“呜呜呜,你说,她这算不算抛弃咱们的学渣联盟?说好的一起学渣到老她却偷偷进步,呜呜呜以后我再挨骂谁替我分担火力啊......”
“别哭了,哥的日子也不好过,你现在变倒一,我变倒二,回家我就得跪方便面,我刚和我妈下了保证,毕业前绝不退步一名,呜呜呜我就不该瞎立什么flag......”
丁檬笑嘻嘻地朝时浅挥手,手里拿着她的试卷。
“七七,可以嘛,直接数学一门就干掉了倒二倒三,进步两名,老何头改你卷子时一定高兴地合不拢嘴。”
时浅一勾唇,看着不多不少刚好九十分的成绩单,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总算没辜负她这么多天熬出的黑眼圈。
当然,还有对她的表白总视而不见,却会耐心帮她讲题梳理重点的某个呆子。
想到某人,时浅再也呆不住,把卷子往书包里一塞,去办公楼。
路上遇到何放。
“来,时浅,我正好要找人去叫你,你张老师在办公室等着你了。”何放对时浅这次的成绩非常满意,脸上却依旧板得严肃,“这次考得不错,但千万不能骄傲,进步五名简单,再往前可都是底子比你好得多的学生,想超过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时浅心里清楚,乖巧地点点头:“您放心,我起码等考到班里前十才会翘尾巴。”
何放被她逗笑:“你这丫头,数你最鬼。”
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想来是已被何放提前支走。
时浅进屋,看到张清黑着张脸站办公桌旁,手里端着一杯菊花茶,大概是在提前败火。
她抬眸朝时浅扫了一眼,放下杯子,深呼吸,也没走近,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窗外说:“时浅,昨天的监考是我失职,误以为你作弊,现在我向你道歉。”
说完,她抿口茶,顿了又顿,才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似的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时浅懒洋洋地站着,听了一句毫无诚意且敷衍至极的道歉,余光看到何放咳着嗓子似在提醒她适可而止,一耸肩:“ok,我原谅你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完全对标张清的态度,随意至极,可不知怎的,张清一张脸却愈发难看,刚喝的菊花茶仿佛没起任何作用就原地蒸发了一干二净。
“何老师,那我先走啦。”见许成蹊不在办公室,时浅也没再逗留。
何放挥挥手,心里感慨这孩子气人是真有一套。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非要加那几个字,原谅我?我做错什么了需要她原谅?!”时浅刚走,张清抚着起伏的胸口跌座位,气得鼻孔一张一翕。
“哎呀你和她较什么劲儿,这孩子就这脾气,家里惯的,不太会考虑人。”旁边一个女老师低声劝道,“人爸妈有钱,宠出这样的女儿也乐意,平时教导主任都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咱啊也少管那么多......”
时浅坐在葡萄架旁边的石凳上,就着玫瑰色的晚霞,捡起一颗掉在地上的青提,用水冲冲尝了口。
艹,好酸!
她酸得五官都皱成一团,忙吐掉,扔进垃圾桶,转过身时,对在晚风里摇晃的葡萄架吐舌头:你又没熟你掉下来干嘛呀,浪费感情。
吐槽完,时浅继续坐在那,一边盯着许成蹊的办公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
嘈杂的办公楼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那人影子,时浅有些不安,找出手机。
【时浅】:学长,你走了吗?
【时浅】:我还没和你汇报我的成绩呢,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我要当面送你小红花。
......
【时浅】: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