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爸可以糊弄?”江倾不屑一顾。
“看样子你还要抢跳?”乔开宇震惊,“我和他都是一家的,你就没想过是我们做戏给你看,等你跳下去,他就让我下来?”
“他也可能继续让你下去……”江倾听到身后有路过车辆鸣笛的声音,随着天色渐白,上桥的人车会越来越多,他半眯眸,在仍然昏暗的桥下观察合适的漂浮物。
决定速战速决。
乔开宇愚不可及,有功夫废话不如多找找江面可助生还的材料。
“大哥。让开宇下来吧。”留在引桥的乔家长辈们蜂拥而来,为乔开宇求情。
乔景良震怒,“别人能跳,他就不能跳?”
那些人立时鸦雀无声。他们确实没想到江倾能毫无顾忌,瞬时看他的眼神都发生转变,与看乔开宇的同情相比,完全变成戒备、防卫的眼神。
这代表江倾是位有勇有谋不可小觑之辈,而乔开宇只是一团垃圾。
乔开宇此时惊惧到炸裂,丝毫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一味吼着,“爸——我真没动小荷,相信我!”
可没人听他说话,从他站上护栏两腿面条一样软,在场的就没人看得起他,所有人视线盯着江氏的继承人,前市局刑侦支队手段雷霆的一把手。
他锋利红着眼角,在雨雾中发声,“等我回来,你女儿我娶定了。”
乔景良不含糊,甚至有一点欣赏的笑意在眼尾一带而过,声音有力回复:“我答应。只要你回得来,就是我乔景良的女婿。”
其他几位股东震惊。
最不可接受的非乔开宇莫属,他面色狰狞,刚要反对,腿侧突然被谁踹了一脚,他暴怒之际猛地后知后觉自己是在桥栏杆上,这一脚不亚于谋杀……
“江倾——”嘶吼着,声音从桥面坠落,乔开宇掉入了江中。
桥面上的人被这一幕震到魂不附体,接着,再亲眼看着江倾不急不缓纵身一跃。
除了乔景良无动于衷直接离去,其他几位纷纷翻越防护栏,到大桥护栏边往下看。
江水湍急。
两人只冒了一个头,瞬间就到了百米开外,了无踪影。
……
浑浊的江水灌入眼耳口鼻。
江倾顺手一抓,恰好抓住了那个废物,顿觉得晦气,那厮在江水中挣扎,连带着他往水中沉去,瞬时心烦,一拳打晕对方。
原本要扔江里,后来及时醒悟,毕竟是警察,不管坏人多坏自己都不能处私刑。
抓着这家伙笨重的身体,够住后方顺江而下的一堆漂浮物,侥幸往下游漂去。
两岸雨雾茫茫。
江中大浪滔天。
乔开宇中途醒来,冷得瑟瑟发抖,说要杀了他。
江倾充耳不闻,他闭着眼让自己身体放松在水面,平躺,尽量不挣扎,等一开始的那堆漂浮物面积越积越多,几乎形成一个小岛,他才吐一口满是黄沙的咸水,翻身到了“漂浮岛”上。
乔开宇有样学样,霸占住漂浮物的另一侧。
天光越来越亮,江面能见度稍微提高,但也仅是十米远的距离。
这个距离,根本望不到岸边。
更别提朝两岸的人呼救。
途中遇到一艘拖沙船,乔开宇大呼救命,无济于事。
这一趟,从清晨四点半到下午大雨又开始倾盆,两人都没得到获救。
粗略计算至少漂了八十公里。
江倾始终保持体力,乔开宇摊在另一侧快死的造型,他却只是闭着眼,任大雨在自己如墨的眉间起舞,啪嗒啪嗒的雨点声击打在木板上、天地错乱、无动于衷。
“有人有人——”夜雨江上能见度为0,一艘打着雾灯的水警船发现他们。
这时候乔开宇奄奄一息,上了船到岸边水上派出所洗了把热水澡才缓过来。
一发现他们时,对方就问出身份来历,立马打电话给明州方面,派家属来接。
“你们今天出名了,明州方面的搜救电话顺江每隔一个地点就打一次,还有好几个群众看见你们,等民警再去捞时,又不知道漂哪去,看来还是咱们合江人杰地灵,在这里终于捞着你们。”
参与救援的老民警古道热肠的给他们准备了热水洗澡、所里其他同志的干净衣物、加上食堂的一些热食,接着进行心理开导。
“无论有什么恩怨,不能一冲动就跳桥呀。”老民警痛心疾首,“酒精麻痹神经啊,相信经过这次的大难不死,你们以后喝酒会注意,也会更加珍惜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