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小孩子喜欢通过闹来确认自己的地位。
秦燃认命地将相机拿在手里,把刚才买的铁盒递给她。
“给我买的吗?”程半梨接到手里,发现是一盒润喉片。
打开盒盖,含了一片薄荷味的润喉片进嘴里,喉咙比刚才舒服了很多。
感受着口中的清凉,少女走在前面,美滋滋道:“算你有良心,没白费姐姐那么激情地给你加油。”
秦燃迈下最后两级台阶,精致的眉眼柔和下来,染上浅浅的笑意。
无数人喧杂的加油声中,他可以准确地分辨出她的声音。
所以那时他听到了,她很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不是小燃,也不是弟弟,而是秦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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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收拾了一下东西,程半梨背上包,返回学校跟社团其他人集合,一起动身前往酒店。
之前在群里采集意见的时候,她想住环境有保障的快捷酒店,但其他人更想试一试网红民宿,最后大家一起投票,定了连山脚下的一处民宿。
在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看着斑驳掉漆的墙皮,还有墙上潮湿的霉点,程半梨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差点当场告辞。
真实环境不能说跟网上宣传图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
看到这样的环境,大家的热情稍微被浇灭了一点,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热热闹闹地讨论明天去连山拍枫叶的计划。
程半梨听着大家的议论声,怀着复杂的心情踩上嘎吱嘎吱响的楼梯,握紧背包带子,低头保持沉默。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其他人在另一边,在楼梯口挥手分开。
推开薄薄的小木门,腐朽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程半梨抬手皱着鼻子在面前扇了扇,一进到屋里,就拿手机搜索附近的酒店。
可是附近的酒店都没空房了,她搜了一圈无果,只能做好在这个潮湿破旧的房子里住一晚上的准备。
程半梨蔫巴巴地玩着手机,群里忽然有人提议撸串,其他人纷纷附和。
众人有说有笑地来到房间门外,邵文清敲响她的门,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撸串?”
“我最近肠胃不太好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好。”
人群远去。
晚上十一点多,程半梨放下手机正准备去洗澡,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她的房间在走廊尽头的拐角,除了邵文清敲过一次门以外,之前一直很安静。
可现在,外面传来醉汉推搡吵架的声音,还伴随着咚咚咚的砸门声,大晚上的很吓人。
木门不隔音,那些声响仿佛就在身边,程半梨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赶紧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正准备联系前台,结果发现那电话根本是个摆设,连电话线都没插。
她点进微信群,【有人记得前台号码吗?我房间外面好像有陌生人,能帮我打电话叫一下前台?】
发出去半天都没人回复,可能大家正在外面撸串聊天,没工夫看手机。
外面的人在这时候开始骂骂咧咧地踹门,砸门锁,砰砰的声音响个不停,破旧的小木门看上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妈的,给老子开门,再不开门老子就砸了。”
程半梨大脑一片空白,吓得嘴唇发白,把屋里的能搬动的东西,都搬到门后面抵住。
她颤着手给秦燃发消息:【小燃,门外有陌生人在砸门,其他人都不在酒店里,怎么办啊?】
原本没想着秦燃能很快回复,程半梨正准备在屋里找一下防身的东西,没想到他秒回。
秦燃:【别怕,锁好门,我马上过来。】
很快又有消息弹出:【有前台电话吗?】
程半梨:【我不记得了,屋里的电话用不了。】
秦燃:【哪个房间?】
程半梨:【404.】
想到自己的房间号,她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扩大。高中时经历的那件恐怖的事情,还有以前看过的各种社会新闻不受控制地往脑子里钻。
程半梨像是整个人坠入了冰湖,呼吸被夺走,浑身发冷。似乎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她根本无法冷静下来思考。
而另一边,秦燃一坐上车就搜索之前让程半梨给他发的酒店名字,拨了页面上填的前台电话打过去,却很久都没人接通。
挂断电话,他立刻报警,然后拨通了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的电话。
程半梨哭着接通,“喂,小燃。”
听出她声音中的颤抖,还有背景里嘈杂的谩骂声和砸门声,秦燃捂住听筒,忍不住催促司机开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