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这个时候班里的人已经都走光了,但今天陈驰星却还坐在位置上,他若无其事地靠着后座,用一只手转动着篮球。
刘璃瓦回来看到他吓了一跳,在门口站了站后她抿着嘴走过来,一声不吭地收拾起东西。
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书包被拉住了。
一直没说话的陈驰星突然开口说:“刘璃瓦,我和你说个秘密。”
刘璃瓦咬着下嘴唇不说话。
陈驰星平静道:“我来遗.精了。”
刘璃瓦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连脖子带耳根子一块热起来,她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陈驰星淡定地说:“没什么,就是告诉你。”
刘璃瓦捂住耳朵说:“我不想听!”
陈驰星伸手往两边揪了揪她的马尾,说:“刘璃瓦,你小时候还偷看过我洗澡,我们两个现在扯平了。”
刘璃瓦目瞪口呆。
扯平?还能这样扯平?
而且,
“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看过你洗澡!”
陈驰星一本正经地翻旧账:“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我和你约法三章,不能看我洗澡,是你自己从房子里跑出来的,对不对?”
“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刘璃瓦气急败坏地说。
陈驰星把篮球收在掌心颠了颠,往后一仰,用夸张的语气说:“不记得了?刘璃瓦,你是还想再看一次吗?”
强词夺理,岂有此理!
刘璃瓦直接一巴掌盖他脸上了,色厉内荏地道:“陈驰星,你不要再说了!”
陈驰星被她遮住了半只眼睛,短暂一怔后,他用另外半只眼睛透过她的指缝看到了她恼羞成怒的神色。鲜活且生动。
他低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扑朔的睫毛在刘璃瓦手心刺刺地扎着。
刘璃瓦看着他瘦削的下颚线,淡红的唇色和扬起的嘴角,心脏忽然跳得非常、非常快,连着手心一起发抖。
她好像害了一种比消沉更严重的病,后来才知道这种病应该叫——相思病。
不管你是在天涯海角还是即在眼前,我都非常、非常想你。
——
初二有两场特别重要的考试,是生地会考,这一年的时间学校都在主抓这两门,到了后来,体育、美术和音乐老师天天“生病”,生物和地理老师抢着上课。
经常两个老师走到门口,对视一眼,互不相让,同学们就起哄说“干脆一边黑板上生物,一边黑板上地理好了”。
生地会考后不久,原本以为紧张的学习能放松一点了,却没想到中考体育的训练又被提上日程。
刘璃瓦不喜欢体育,因为她的体能实在说不上好。跳远永远跳不到一米六,八百米永远垫底,跑五十米她都能跑出十一秒,不说离优秀,连离及格都还有那么那么远。
最开始班上的女生体能都差不多,随着半个月训练过后,大家都越来越厉害,八百米努努力都能及格,只有刘璃瓦依然每次顽强的垫底。
男女生是分开训练的,男生在操场,女生在篮球场,中间休息的时候很多女生会跑去操场看男生训练,也会有男生跑来看女生训练,不过很多男生是因为对女生们占了篮球场而忿忿不平。
刘璃瓦的成绩让班主任很看不过眼,每次休息的时候都要单独拉着她训练。然后就变成大家一起看她训练了。
头顶的烈日灼烧着,烧得篮球场发出刺鼻的胶臭味,皮肤像生了火,火辣辣的疼,刘璃瓦每天都在想快放暑假吧。
“刘璃瓦,你这个起跑姿势不对,哪有你这样起跑的,手臂摆起来,步子迈开,不要埋着头往前冲,你又不是鸵鸟……”
体育老师的话让旁边的人都哄笑起来,有男生学着体育老师的话,拖长了调子,阴阳怪气道:“刘璃瓦,你是鸵鸟吗?哈哈哈哈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自尊被多次猛烈暴击后,刘璃瓦已经在沉默中死亡了。
她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无坚不摧了,最丢脸的事都在她身上发生过了,还能有什么更丢脸的事呢?
她连看都不会看过去一眼。
刘璃瓦轻轻呼出一口气,抬起头继续跑。忽然,篮球场边发出一声猛烈地“砰”的一声。
四周哗然起来,体育老师大喊着“干什么呢”跑了过去,刘璃瓦停下脚步,也朝着篮球场边远远看去,看见一个男生被推倒在篮球场边的网上,很快那个男生爬起来,互相推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