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驰驶进主干道,贺晖回到自己车上,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苗小青的车进了小区,停到其中一个三层小楼的院子里。
贺晖把车停在拐角的地方,下车点了支烟。
第19章
苗小青回到家没有能交出的7号电池,在爸爸的眼色下,多年的默契,让她赶紧给出了店铺都关门歇业,没有买到的理由。
年夜饭顺顺利利地吃完,外公外婆看了会儿春晚就上楼睡了,他们要在这里住到初五才回去,两边的亲戚趁着他们在,会在初五之前陆续上门拜年。
十点钟,苗伟峻和苗太太也上楼睡了,明天有三家亲戚约好了来,他们得养足了精神应付。
苗小青关了电视,洗完澡回到房间,才想起被她扔在床上的手机。
她单手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捞过手机,屏幕上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
苗小青的心没来由地一阵狂跳,除夕连打广告推销电话的人都在过年,她也没有交情好到给特意打电话拜年的朋友,谁会给她打电话呢?
心里那个模糊的猜测越来越清晰,点进去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却是一个没有储存的陌生电话号码。
苗小青心里又有了另一个猜测,也许是他回去之后换号码了。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有信息进来,苗小青看了墙上的钟表,点进信息察看——
祝你新年快乐!
苗小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确定了这个号码就是程然的,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按了回拨。
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喂”了一声,声音有些慌乱,苗小青心凉透了。
不是程然。
“你是谁?”
那边一声不吭,只听到有些紧张的呼气声。
苗小青委屈得火立刻就上来了,从耳边拿下手机,对着手机大吼,“没事儿你祝什么新年快乐?因为你,我这一年的头一天就触霉头。”
挂掉电话,手机被她砸到床上。
她一屁股坐在床头,缓缓抬起手掌捂住脸。
不是都过眼云烟了么?为什么只是听到有关他的消息,一个未接电话,就能让她又患得患失起来?
怎么能惦记一个有女朋友的男人?
窗外灯光昏寂,幽暗地照着常青的灌木丛,落叶乔木枯寂而挺拔地伸向夜色。苗小青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站在窗前,望着校园灯火的背影。
如同冬季的乔木,枯寂,萧瑟,却坚忍不拔。
他的身上,有一种苗小青从未见过的意志力,跟强大的外界干扰抵抗,无视一切的情绪,强迫自己时刻保持专注。
不是逃避,不是接受,而是无视。
无视痛苦,也无视喜悦。
也许那些改变世界的理论物理学家都拥有这种意志力吧,苗小青在心里想。
年后,程然也没有在群里发过消息,更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初五送外公外婆回家后,苗小家把那篇综述文章的计算部份的算法推导出来,剩下的就是回到学校,重写程序,再核对运算结果。
初七早上,苗小青打包好行李,这次她只带了一个26寸的箱子走,无论苗太太怎么说,她没带上那堆捆得像□□包的补品。
苗伟峻送她到机场,依然是公务舱,经济舱只剩下凌晨到达的航班,家里人都不赞成她坐。
下午四点,苗小青回到学校,余向晚早她一天返校,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了顿晚饭。
吃完饭,余向晚去了办公室,苗小青收拾行李。
第二天苗小青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办公室的人都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坐在冷清的办公室里敲代码。
半个月后,她重写完程序,杜弘和袁鹏回来了,徐浚依然下落不明。
写好的程序一开始又是编译通过不了,一运行就崩溃,但这次她能很快抓取到错误,缝缝补补又是半个月。徐浚返校时,一个不完美,却能够正常进行计算工作的程序终于写好了。
苗小青伸了个大懒腰,“这相当于原材料准备充足,可以开始打地基了。”
杜弘“嗤”笑一声,“这相当于万里长征你还没有走出第一步。”
苗小青想活得长一点,已经学会不跟他计较了。
“把程序上传工作站,算下结果看看对不对,”徐浚提醒她。
苗小青的喜悦和成就感顿消,这才把程序写出来,还要重复计算结果,结果对了,才算是准备就绪。
杜弘说得对,万里长征她还没有迈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