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会老板的意思,众人哄堂大笑,接下来就等金种子难以为继时釜底抽薪了。
散会后,贺九皋瞄了眼腕表,差20分钟到16:00,他催自己快点行动。
回办公室迅速洁面刮胡子,去别人家登门拜访,不能太随便,外表必须整洁。
不知怎么想起谭佳人凑近自己闻味道的一幕,他双耳烧红,从抽屉翻出香水喷了下。
他穿了一套浅色细条纹泡泡纱西装,搭配低领白色亚麻衬衫,脚踩白色球鞋,整体风格而言,随性洒脱,不呆板。
并非正式拜访,不必穿正装,否则跟谈生意似的很无趣。
考虑到如意街的调性,不宜开豪车招摇过市,他特意向公司一位国货铁杆儿支持者借红旗轿车开。
后备箱放着送谭佳人家人的礼物,一套艺术茶具,两瓶收藏级红酒,第一次上门,不好意思空手。
经过一家花店,他把车停在路边,下车买了一束花。
贺九皋带着花和礼物驱车前往如意街,停在谭家龙须面铺外。
电话响了,谭佳人马上接听,“你来了?好的,稍等,我去接你。”
谭佳人登登登下楼,轻快的脚步声都能听出她此刻的快乐。
贺九皋一手提着登门礼物,一手抱着花束,长身玉立,在门口静候。
他听到脚步敲在老旧木地板上的声音,咚咚咚的声音与他的心跳声合拍奏响欢喜的心曲。
谭佳人风一般卷出铺子,微微喘息着,笑脸相迎。
她热烈的笑容,恍然令贺九皋觉得自己被急切期盼着,不由也微笑起来。
谭佳人目光落到他手中的礼物上,开开心心地客气道:“哎呀,你来帮我忙,还带礼物,我多不好意思啊。”
她的声音好甜,像汁液饱满的水蜜桃。
贺九皋视线扫过她妩媚的眼睛、挺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巴、小巧的下巴以及淘气的神情——看吧,明知她在说不走心的话,声音也略显做作,但他一点都不讨厌,相反,还喜欢得不行。
“走吧,去家里,重不重,我来提吧”,谭佳人说着伸手去接,被贺九皋拒绝。
“没关系,不重。”
谭佳人把他带进小院子,贺九皋目光克制地打量眼前的袖珍院子,感觉还没他的衣帽间大,头顶搭着葡萄架,绿色的叶子遮挡日趋炽热的阳光,筛下点点光斑。
恶霸犬趴在笼子里打哈欠,撩起眼皮看了陌生人一眼,又合上眼睛睡觉。
谭佳人尴尬不已,自我调侃,“我家牛牛性情温和,本来能吃上皇家狗粮,但因为我的金字塔登顶之路断了,也就没戏了,所以对看家护院有点懈怠吧。”
贺九皋问:“什么皇家狗粮?”
谭佳人说:“你表妹程景欢的狗狗吃的那种法国枫丹白露皇家狗粮,特别高级。”
贺九皋揭表妹短,“她可能被卖家骗了,哪有这么浮夸的狗粮品牌。”
谭佳人看他两手都占着,还是认为有必要分担一下,“把花给我吧,谢谢。”
这次轮到贺九皋尴尬,“呃,花是送你姑姑的。”
谭勤应声而来,“小贺是你呀,哎哟喂,你还给我带花来,太漂亮了,我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花呢。”
她跟着侄女下楼看看谁来了,嘿,刚下楼梯,就听到小贺说送花给他,这小伙子正经讨人喜欢。
谭勤接过花细细嗅了嗅,一脸陶醉。
谭敬从二楼下来,端详贺九皋,“你是……”,他想到一个人,随即摇摇头,她嫁到南洋,即便有儿子,也是在国外。
谭佳人为父亲介绍,“这位是贺总,我有事请他帮忙”,又转向贺九皋,“贺总,这位是我爸。”
贺九皋把礼盒放在地上,上前一步,欠身双手握住谭敬的手,颔首道:“伯父您好,我是贺九皋。”
谭敬笑呵呵说:“鹤鸣九皋,好名字”,顿了顿,补充,“佳人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她也没提前说,家里啥都没有准备,你爱吃啥,我去买。”
老人的宽厚朴素打动了贺九皋,他微微一笑,“您不必费心。”
谭佳人打岔,“对啊,爸,你别瞎忙活,贺总拿点东西就走,咱们太热情,容易让人家有负担,是吧,贺总。”
贺九皋想说不是,转而问:“你真的第一次带人回家?”
谭佳人掉马后被迫坦荡,“是啊,你是我带回家的第一个男人,不,确切说,不是我带的,是你自己来的。”
贺九皋勾起嘴角,“意思都一样”,心说最好不要有第二个男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