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呼吸都变弱了。脑袋混沌一片。
秦时有点不依不饶,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不是我,要真是别人,你该怎么办?嗯?”
冉月:“……”
冉月依旧没吭声,她不清楚这个问题该怎么答。她也清楚,他口中的那个“别人”,大概率指的不算是个好人。
秦时深吸了一口气,偏过头看了眼黑漆漆的周边,接着又盯住冉月,口气没有了以往的谦和,甚至称得上是在低怒:“你准备任性到什么时候?青春期叛逆吗?”音色越来越重,伴着嗔责,“一声不吭,连个招呼都不打,连个原因都不给,就消失个没影儿,很好玩儿是不是?准备玩几次?”他有违惯常的,丝毫没做停顿,咄咄逼人,“我在你眼里,是不存在的吗?什么原因什么问题能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
要她怎么说?
说三年前,你耍着我玩,三年后,还想故伎重施吗?
记忆袭来,挡都挡不住。
他是倾城烟雨的高级VIP客户,住着最顶级的套房。
因为他,那天她一个高级vip客户经理,从凌晨一直忙到晚上将近十点钟。
冉月依稀记得初见时候,他的谦恭。
他从车上下来,那天下着小雨,她冷的双腿僵硬。
他一身白色西装,矜贵的能让人退步三舍来等。自己从来没想过跟这样一个人能有什么瓜葛,会有什么瓜葛。
可能一切都是误打误撞。
也只会是误打误撞。
冉月心口堵着,明明一腔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人依旧是那个人,当年没说出来的话,此刻,依旧说不出。
湿热的掌心黏成了一团,冉月攒着,松不开。
“月月,”秦时的声音泛着一丝疲惫,“当初,你走就走了。可是现在,”他顿了顿,冉月低着头,“看着我。”他声音很柔。
冉月没看人,依旧低着头。透着倔强。
“这么些年,有没有想过,要问我点什么?”
“问什么?”冉月掀起眼皮看人,目光带着凌厉,让秦时想起了三年前在楼下看到她穿着白色裙子的那个晚上,带着一丝不善,“问一些没有结果的废话吗?”
还有刺。
“……”秦时顿了半晌没吭声。
就知道会是这样。
冉月笑的惨淡。
“蜗牛的世界,你有了解过吗?”半晌,秦时薄唇轻启,“你跟它,很像!”
“……”
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太小。”秦时继续,“所以,你需要丢掉重重的壳。”话说到最后,声音很小。
冉月伴着周边的虫鸣,听的混沌不清。
甚至,她都听不懂。
秦时盯着面前的人,眸色渐深。
她总是能够不告而别。当年如此,现在如此。
一笔一笔的账,他都在心里划着,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一直都想,她能争取向自己,索求些什么。主动的。
但是,一直都没有等到。
冉月默着不说话,秦时看的出来她脚受了伤,站的牵强。
默的盯着人,立了片刻,他竟是转身抬脚向车边走了。
冉月莫名一慌,盯着那背影,话紧接着出口:“我今天,给你留的有字条。”
在学校,她腿抽筋,她不想他插手,说,它会自己好。
现在,她无路可走,只能他来帮这个忙,也就只会说,给自己留的有字条。
“如果我没看到字条。”
“你是不是就打算在这里喂狼了?”
秦时停下脚,“你该不会去信它可能不会吃你,都不会来找我吧?”
不知怎的,这样的一句话,让冉月听出了点些许的忧伤。
半晌,冉月方才开了口,声音带了点哑:“我手机只是刚好没电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秦时嗓音没有一开始那样的冲,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字,重的像是直接往人身上砸似的:“所以,你觉得,你没错,都是巧合?是吗?”
冉月下意识的去摇头,脑袋混沌的很,眼里突生了点眼泪,在打着转儿。她不明白,自己伤什么的心。控制不住的啪嗒落在了刚巧她抬起去抹眼角的手背上。
被石头枝杈划伤脚踝,脚尖疼的她脚走不了路,明明都忍着没掉一滴泪。
而这么的三言两语,她就再也忍不住了。
委屈,难过,害怕,疼。
还有他那些听上去令人糊里糊涂的话。
仿佛这疼又顿时放大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