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寒淡淡道,“最近睡眠不好,换了试试。”
“那换了有用吗??”她顺着他的话问。
萧奕寒夹菜的动作一顿,夹了块青菜放进她碗里,等她吞下嘴里的饭菜他才说,“没用,你不在睡眠没办法好。”说这话时的语气正经极了,目光只是不经意的撩过她。
亦暖被口水呛到,筷子一不小心把碗里的饭给挑了出来,心跳得节奏快了些许。
萧奕寒早有准备的给她递了杯水,又给她拍背顺气。
亦暖看他,他一本正经,刚才的话仿佛不是他说的。
这情形莫名眼熟。
嗯,上次在电影院,他也这样,逗她!
“这么大个人。”他带着宠溺说了这么一句。
亦暖再好的脾气也经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忍不住瞪他。
这都是谁害的!
萧奕寒被瞪一眼反倒笑了起来,却是什么也不说。
吃完饭萧奕寒收拾餐桌,亦暖跟着去厨房。
“去看电视,我洗。”
“我不喜欢看电视,吃撑了想动动。”
“瘦了身体不好,你吃的太少了。”
萧奕寒看了眼她瘦得几乎能被风吹走的身形,深觉以后要好好投喂。
亦暖捏了捏自己脸,“胖了穿旗袍不好看。”
“可以稍微胖一点。”
亦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和男生讨论胖瘦永远是没有结果的。
萧奕寒洗碗很熟练,收拾起家里来有条不紊,很快的打扫完,他从卧室里拿了件薄外套披在亦暖身上。
“走吧。”
“去哪?”亦暖穿好外套,不明所以。
“消食。”
现在是晚上十点,这个点小区里没什么人。
花草香味随着晚风在空气里流转,蟋蟀在草丛里叫唤着,灯光在树叶缝隙里穿插,细小密集的蚊虫围着灯源飞舞。
两人牵着手,沿着石子路慢悠悠散步,风吹过时亦暖披散着的长发被吹到萧奕寒身上,她用的洗发水是青苹果味,混合着空气里的花香,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目光轻柔放在矮了个头的小姑娘身上。
亦暖把手从他手心抽出。
他的心空了一瞬。
“我想挽着可以吗?”亦暖轻轻挽上他的手臂,两人比刚才贴得更近。
空空的心因为她一个动作变得满足,萧奕寒把她飘着的头发轻别在耳后。
“在米国这几天还好吗?”他主动找话题。
“每天都在忙,很充实。”亦暖目光追着朝光源飞去的飞蛾,“我开学大四了。”
面临每个毕业生都会面临的问题——找工作。
关于未来她从不做规划,不多想,她总觉着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也没有过往,只能活好当下。
大四,面临毕业,她开始不知道自己以后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过什么样的生活。
萧奕寒看出她的迷茫,温声问,“有没有想过找什么样的工作?”
亦暖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
“找份喜欢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又说,“我想找份能挣钱的!”
她这些年的积蓄给了马梅一半,身上所剩不多,没有钱她没有安全感。
“你说人为什么要这么矛盾呢?”
她低下头,看向脚下被灯光照亮的路。
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在纠结萧奕寒是不是那个人,答案出乎意料的一致:是与不是都让她痛苦。
从B市回来,凭着直觉,她基本认定了他是当年的人,那怕王警官没有给出准确答案。
他给她的安全感和当年一样,在他身边她很安心。
“奕寒。”她极轻的唤他,有迷茫,有难过,低垂着的眼睛里带着点水雾。
萧奕寒一怔,几乎是瞬间定住,心高高悬空。
她侧过身半仰着头看他,嘴角是带着笑的,眼底隐藏的是不易察觉的脆弱。
她问:“你为什么会当兵呢?”
萧奕寒悬着的心并没有落到实处,相反的,更难受了。
他们都知道,她想问(想说)的不是这一件事。
他的手抚过她含着悲伤的眉眼,试图抚平那些不安和脆弱,“子承父业。”
亦暖抓住他的手,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浅笑问:“不是因为理想?抱负?”
萧奕寒摇头,“不是。”他嘴角带着笑,很淡,“父亲没去世前我一直在部队,见过了太过生离死别,同大院的孩子都说长大要像父亲一样成为为国为民的大英雄,只有我想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