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闷头往前:“我就喜欢不停地跑这条路。”
“哦。”
季寻默默咬回后半句话。他没拆穿,有时候倚在楼上抽烟,是能看到花园小径的。他其实对她的惯常路线很熟。
刚才她应该是出神在想什么,耳后一片红晕。
想什么会脸红这事太好猜了。
季寻想起背她的时候,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身材有多好,就算只扶着他的肩保持安全距离,他还是能感觉到某个瞬间,挺翘的两团覆在自己背上。
还有看她跳舞,每一处线条都是紧致与饱满。
以及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腰窝,细得不堪一握,忍着那股劲儿才收得回手。这些时刻,他都曾脸红过。只是他会用这样那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天热、花粉过敏、气闷……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早起坏心思了。
思及至此,他无声扬了下唇角。
也不是什么油盐不进的姐姐。
他们第二次路过8字路的交错点时,南栀这次选择了还没途径的纵向小径。一路跑到小区正门,南栀缓下脚步,原地蹦了几下:“你喝不喝水?”
“你要?”他反问。
“我不,我还有一圈跑完才喝。”南栀朝门外便利店示意,“你渴了可以先去买。”
“我也——”
季寻的不字没出口,女人目光若有似无飘过他的唇角:“想喝就喝,我又不跑。”
不是只顾闷头跑步么,不是不搭理他么。
连他嘴唇干了都知道。
少年得意地扬起眉梢,“那你等我。”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是因为跑久了才口干舌燥。
他那点小心思……是血气方刚的男生藏着捏着的。
来回不到两分钟,季寻就买了水回来了。
手里两瓶矿泉水,一瓶是冰的,另一瓶常温。他习惯性把常温那瓶递过去:“这个温度的,可以吧?”
出门前已经在家凉好柠檬水了,但他这么递过来,南栀也没推辞,仰头喝了几口。晨跑这么久,全身都是粘腻燥热的,常温的水入喉也该带着凉气。
可递给她的那瓶似乎被某人滚烫的手心给煨暖了,几口下去只觉得汗也压不下去,一个劲地往外冒。南栀羡慕地看着他那瓶,瓶身浮着一层冰雾。
她拐着弯提醒:“其实我平时也会喝冰的。”
“你那个——”他表情有些古怪,一边把玩瓶盖一边把目光转向别处:“我听说喝多了冰的,那个肚子疼。”
倘若坦荡荡的氛围有一个人开始心怀鬼胎,那另一个人很快就会受到影响。此时的南栀就是如此,她也移开目光,干巴巴地说:“哦……我还行。”
既然喝了水就不跑了,慢跑改为慢走。
两人慢悠悠往回走,晨风温柔地吹干薄汗。有人忽然开口:“周……%#管你么。”
南栀一时搞不清是他故意把名字说的太模糊,还是说的太轻,话被风吹散了。她几乎没听见前三个字是什么,发挥联想,约莫猜到是在说周远朝。
“不怎么管。”她心平气和,“我们没事也不会谈论这种话题,好吧。”
少年却觉得这是什么滔天大罪般冷嗤道:“作男朋友都不关心,还好分手了。”
南栀:“……”
我怎么觉得你幸灾乐祸呢。
她没点破,但还是说:“那你可记住今天的话,未来好好待你的小女朋友。”
“我不找。”
他说着忽然靠过来。刚喝过冰水,嘴唇是润的,连说话的气息都带上了黏潮水汽。微凉落在她耳边:“我喜欢大的。”
“……”
他就是这样敢说敢做的风格。
南栀强压住骤然砰乱的心跳声,把这句话听出了好几层意思。一层比一层让人凌乱。带不带颜色的她都想过了,最后强装镇定:“哦。”
就因为这人的突然进攻,回家后她又自闭了。
两人同处一室,她却摆出姐姐的姿态做自己的事。
他时不时来问她把曲子改成什么样,选一版还是二版。她就公式化地听几遍,再回答:一/二。
到后来南栀看出点端倪来,用他曾经的话呛过去:“你不是说不和没有审美的人做朋友么。干嘛不自己决定。”
他一样口舌利索:“你是甲方。”
两人在过去的相处模式中颠倒过来。
进变为退,退转为攻。
只不过攻守之间,掺杂了些从前没有的微妙情绪。
这么耗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