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发了个朋友圈,简单三个字:有喜事。
底下突然炸出一堆人,都问她是不是要结婚?
连贺濛都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问:“怎么个喜事?不跟你妈商量?”
“什么啊,我说舞团的事呢。”南栀躲到走廊去接电话。
贺濛失望地哦一声:“我还以为你跟远朝要订了。”
听到周远朝的名字,南栀恍惚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她似乎还没跟贺濛说过他们早就分开的事实。而现在才没多久,从初春到盛夏,她的男朋友摇身一变已经换了人。不巧,刚好和周远朝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
这么跟贺濛汇报的话,贺濛大概会直接穿过电话来揍她。
南栀欲哭无泪:“妈,你以后能不能别提周远朝了。”
“为什么?你们怎么了?”贺濛警惕道。
“就……分手了。”南栀叹了口气,“磨合来磨合去性格还是不合适。索性就分开了。”
贺濛奋起而攻之:“你这么大人了,做事怎么还这么草率!远朝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你跟他还磨合不过来,你要和谁磨合?上了天了?乖,你再想想。这件事妈妈建议你慎重考虑,过了这村就没这庙了。不是谁都会在原地等的。”
这村、这庙、这乡、这镇都过了。
早就回不去了。
南栀本想快刀斩乱麻告诉贺濛,周远朝外面疑似有人。但仔细回顾整个过程,周远朝其实是无辜的。可是也是这件事,让她短暂地从生活中抽离了自己,才发现原来合适和喜欢是两码事。
她的人生循规蹈矩够了,想冲破一切去闯一闯,看一看。
不再考虑那么多现实因素,浪漫一点,试着去抓她曾抓不住的东西。
贺濛还在继续劝说:“你要是想不通没关系,过一段时间等互相冷静了再联系。你们是吵架才分手的吧?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不吵架,我和你爸之前……也经常吵,因为一些鸡毛蒜皮闹过离婚。不关乎原则的问题吵过都能再好。生活不就是这样,哪有那么多毅然决然。你再好好想想。”
南栀:“妈,我想过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周远朝也答应分开的。”
贺濛:“我找时间和远朝通个电话——”
“别了!”南栀直接自我放弃,按了按太阳穴,“我有新欢了!”
沉默了足足五分钟。
贺濛那边突然挂断。短暂的平静后,她发来短信:
【周末回家,谈谈】
终究逃不过这一劫。
南栀看着屏幕上那几个字格外头疼。不过她有做亲女儿的底气,这件事还能怎么处理?到头来贺濛还不是要站在她一边。
她都想好了,最惨不过是受几句训斥。
至于和周远朝的事,南栀不想和任何人说。
起码他们分得体面漂亮。
没等她挨到周末,她就接到一个意外来电。
周远朝问她有没有时间,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店见一面。南栀这时刚从舞团回来,正边逛超市边短信问候小男朋友想吃什么。她接到电话,随手把意面丢进推车,匆匆结了账。
超市步行过去不到五十米。
提着袋子到咖啡店的时候,周远朝都点好两杯喝的了。
她的是冰美式,以前的口味。
南栀把塑料袋放到另一边,坐下:“我妈找你了?”
周远朝:“是。”
周远朝穿了件白衬衣,如此炎热的天依然一丝不苟。他天然带着让人镇定的气场,抿了口咖啡才说:“但阿姨是不是误解了。她和我说是你的问题。”
“你怎么答的?”南栀问。
“我什么都没说,想先问过你。”周远朝深望她一眼,眉眼依然缱绻,“我不知道你怎么打算。所以想听你说个统一的说辞,我再去和阿姨谈。”
南栀大概能想到贺濛到底和周远朝说了什么。
左不过是“我这个女儿看着脾气软,实际倔得很,如果她做了什么错事是一时脑热。越说她越不听,等你们各自冷静一定没事”之类。
南栀被横生一脚闹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长长吐了口气:“我是觉得,我们的事既然解释清楚了,就没必要闹那么难堪。那天我妈问的急了,我就随口说是我的问题。”
周远朝皱眉:“阿栀,你没必要做这些。”
“我只是觉得这么解决最体面最快。我是她亲女儿,最多数落我两句就结束了。就这样吧。”南栀道,“你只要和她咬死没有复合的想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