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皙:“梁宣,你能不能看看消息,别人给你发肯定是在等你回复啊!”
梁宣终于抬头,动作不急不缓,哦了一声,莫名其妙道:“别人等,让她急去,你急什么急?”
“我是觉得,你这样故意不回消息的行为非常不礼貌,作为你姐姐,我有必要教导一下你。”
“她发消息给我,我就一定要回吗?哪条法律规定的?”梁宣丝毫不示弱。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但法律是维护社会运行的最低底线,难道你以后干什么事都要踩着法律的边去干吗?别人发消息,看到就该回,这是礼貌!”
梁皙长篇大论完,梁宣反而冷静下来,挑她一眼:“怎么,你这么义正辞严,是你给别人发消息,别人没回吗?”
梁皙一噎,睇他一眼,不自觉提高语调:“可能吗?”
梁宣半个字都不信,嗤了声,打开手机看,是钟晴发来图片,有三套衣服备选,问他哪套好看。
梁皙余光瞥到,梁宣回了个“都不好看”,果然是个让人讨厌的男孩子呢。
梁家家宴向来是晚上六点准时开餐,梁皙喜欢在七点整吹蜡烛,因为晚上七点又是十九点,带个“九”,长长久久。
而今天在家里坐了半天,主楼虽与大厨房隔开,但平时也能听到声响,今天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梁宣是个一问三不知,只能等梁赫跟钟晴一道从外面回来。期间,梁皙终于等到沈冽的回信,他的五百字小作文写了一下午,她反复读了几遍,字字句句恨不得做阅读理解,看看能不能从中挖出“我喜欢你”的弦外之音。
梁宣侧头看着她,嫌弃地往旁边坐了坐:“梁皙,你能收敛一下吗?笑得方圆十里看了都想报警!”
梁皙挑他一眼,表情冷漠:“哦,关你屁事?”
梁宣不确定地问:“你谈恋爱了?”
回答依然是:“关你屁事?”
又过半个小时,梁赫跟钟晴终于从外面携手回来。梁皙收起手机,问:“爸,今天不在家吃饭吗?”
梁赫穿着件浅咖色针织衫,领口系着温莎结,休闲有余,正式不足。
他摇头,走到梁皙身边坐下:“本来是打算在家吃的,这不昨天你沈叔叔刚从国外出差回来,知道你过生日,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然就趁着你生日一起吃个饭,就决定出去吃了。”
和沈泽生一起吃饭?那她的生日宴成什么了,商务宴?
梁皙顿时觉得荒谬,身为当事人,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
众多杂乱思绪从脑海中闪过,梁皙只抓住了一个,最重要的那个:“那红烧排骨呢?”
梁赫乐呵呵一笑:“都多大的姑娘了,还成日惦记着红烧排骨。”
他拍了拍梁皙手背:“今天不成了,爸下次一定给你做。等爸再过几年退休了,把梁氏交给你们姐弟俩,天天都有时间。”
梁皙怔然,心情瞬间跌倒谷底。
但那都不再是她29岁生日这天。
梁皙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下来,连带着,整个客厅都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她目光僵滞地落在墙边人高圆肚花瓶上,花瓶冰冰冷冷没有感情,好像也在看她好戏。
旁边,钟晴出口打圆场:“小皙,你爸这两天腰疼的厉害,稍微久站一点就腰疼,哪儿还做得成红烧排骨,你也要体谅他。”
梁皙觉得好笑:“不是我‘非要’我爸做,是他自己答应过,要给我做!再说了,我过生日,你让我不要计较,你是借着我的场子在这当菩萨吗?!”
钟晴当即红了眼眶,唯唯诺诺,又吞吞吐吐,翻来覆去只会说我不是、我没有。
梁宣起身,满脸烦躁地上楼,一边是他从小敬爱的姐姐,另一边明知在故意挑拨、他却无能为力的亲妈,他站哪一边都是错。
而梁赫。
他跟梁皙当年再深厚的父女感情,也是“当年”,挡不过钟晴这十多年来同床共枕的陪伴。他嘴上说着更疼惜梁皙,但男人永远不能看他嘴上说了什么,更要看他做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会在当下,为了维护钟晴在旁边管家和做事阿姨们心里的形象,厉声呵斥梁皙,要她给钟晴道歉。
梁赫肃着脸,嘴紧绷着,眉头深皱,这是他驭下惯用脸谱之一,可他们不是父女吗?
梁皙心麻了麻,深知再留在这,他们俩肯定会大吵一架,而她今天过生日,不想吵架。
梁皙抓起包往外走:“爸,饭我就不吃了,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