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造型鬼马前卫,待人却淡淡的没什么兴致,就连作为大房东的她申请添加微信好友,都被晾了十天半个月,后来才不知道为什么通过了,她没有太在意。
之后听说汤倪把他那里的卫生整改得服服帖帖,她回来再去看的时候,他变了很多。
头发短了,说话也温和不少。
汤汤还是那么有办法。
直到上次园区办聚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向杭生,竟然破天荒地坐到她的书店门口,想法设法地搭话留下。
不是张凯笛刻意揣测,实在是他一副相思的心事总摆满在脸上。
“喂。”
想到这里,她不禁莞尔开口,截住他取花的动作:
“你不觉得……这样的安排,也很合理吗?”
向杭生果然停住了,薄密眼睫垂落,茫然的眼神却没有看她:“什么?”
“我说,铃兰指代追魂夺魄的魔杖,很合理啊。”
张凯笛斜身倚靠在墙上,双手交叉在胸前,歪了歪头,笑意不减。
“你只记得它纯白无瑕,却忘了这种植物,全株含毒。”
他苍白修长的指尖微颤,缭乱地退开两步,怔然凝望着壁画出神,似乎是听不懂她的话。
听不懂,也想不通。
背影的脆弱单薄,一触即破。
张凯笛此时也在神游,回想那个脊背直挺、站在汤倪身边的男人。
清贵,矜骄,气度高雅,永远自如而包容地接纳着汤倪,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卑微试探,是真正平等的尊重,和强大的爱。
“这怎么能比得过呢?”张凯笛轻声慨叹。
向杭生这才慢慢侧头,淡淡地看向她,目光微凉,吞吐的字词并不平稳: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不要爱她‘圣洁’,要爱她‘存在’啊,傻子。
张凯笛在心里轻声回答他,但面上只摇了摇头,不便多说。
见他情绪低落,她只好尝试着转移开话题:
“原来盾心今年第三季度限发——「圣痕」,首展是交给你的,恭喜。”
她诚心道贺,但对方却没怎么高兴起来。
张凯笛只好自说自话:
“你这颗石头是真正的首发,中心有道天堑纹是自然形成。”
“看似是瑕疵,却令它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系列珠宝发售后,它将仍被盾心按照艺术收藏品定位。”
“包括「圣痕」的名字,也是单独为它取的,只有它才配叫「圣痕」。”
等她说完,向杭生抿了抿唇,背过身去,清寡的声线不掺染丝毫情绪:
“看你对它这么有兴趣,喜欢的话就拿走吧。我已经付过买它的钱,有赠予权。”
后面的话他没能再说下去,张凯笛却懂了。
有赠予权的你,原本是想将它赠予那个重要的人吧。
她一定是你心上的‘圣痕’吧。
“谢谢,我是它的概念文案编撰,当时已经观察得十分满足了。”
张凯笛没有任何尴尬窘迫,提出自己的想法。
“不过我确实有兴趣——对这幅画,我会照价购买。”
向杭生微顿,继而摇头,“这画不卖。”
“按照合同规定,本画作为「圣痕」首展附加产出,经营权不在你,你无法决定它的去留。”
“好。”他断舍得干脆,“石头也是画的一部分,你记得带走。”
张凯笛不答,而提问刁钻:
“请问你这日不落灯,可以一起送我吗?照着画看,才有意境。”
主要是,这灯一个好几万块呢!
“……随你。”
第65章 舅舅来了 我是那种会偷拍的人吗?
自从上回在高尔夫球场上, 邓志意图给汤倪下马威,却被段伏城几人的出现反将一军后,那位邓总倒也没再专门针对她整什么幺蛾子。
只是同在深坑任职高位, 汤倪又隶属他手下, 平日里两人免不了要打个照面。
每回碰上,邓志大动作没有, 也总少不了要阴阳怪气地挖苦她几句过过嘴瘾。
汤倪自然不会生气,还会假装听不懂, 就那般不软不硬地看着他摆高姿态, 心里冷笑归冷笑, 面上照旧是温声细语、礼节周到的老样子。
次数多了, 邓志也感觉无趣,后来便索性无视她。
或许眼高于顶的邓总, 压根就没把汤倪放在眼里。
始终认为,她还不配被当做“敌人”。
汤倪一向看得开,也乐得自在, 加上深坑试营业期间的工作繁忙度极高,还要马不停蹄地奔波在两边酒庄的谈判场, 一时也没把邓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