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以时家的身份、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可能去接受一个在非洲出生成长,又不这么健全的一个孩子。
而且她的后期治疗几乎就是个无底洞,虽说时向南不在乎不差钱,可时家的老爷子呢?
他能同意吗?
与其到后来再分开,不如不在一起的好,我坚定着自我的这样一个想法,像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任谁都无法将我拉出来。
等我走到驻地时候,回过头去看身后,时向南依然跟着,只是付宸和那个黑人朋友不见了。
时间太晚了我不打算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说道:“你到底想怎样,还不打算离开,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难道说你也要硬闯进来吗?”
结果出乎我意料的听到他的回答:“不硬闯,黑人杰瑞带着付宸去他老家贫民窟体验生活去了,剩下我在这里作为家属好好的陪着自己的老婆孩子。”
我:……
谁能告诉我时向南究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我几乎要抓狂,最后只是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我无语的说道:“那你去找旅馆、宾馆、酒店之类的,再让你的黑人朋友去接你。”
他却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我:“这里有很多武装分子突袭,我遇难了怎么办?”
我汗颜的皱了皱眉:“那给你的黑人什么杰瑞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手机没电了,我也记不住他电话,付宸的电话在来的路上丢了。”他理所当然的辩解着。
狡辩、歪理、这简直和无赖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我算是被他将了一军,在非洲这种治安混乱的国家我如果将他一个人丢弃在大街上,好像显得我不近人情,可是让他住在这里又好像给了他希望,最终理智战胜了一切,为了他的安全,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让他留了下来。
据内科的主任说本来是要住在埃塞俄比亚政府提供的简易帐篷里,后来还是当地的州长腾出了一小栋破败不堪的泥土房作为住宿点,于是我们连夜搬了进去,时向南也跟着我住了进来。
可我想再多给他找一间房,队长也无可奈何的看着我,除非让他和其他的男同事住在一个房间,可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愿意’三个大字,于是我的心一软便让他住在了一个房间。
我抱着米亚站在这个房间中看着这里的一切,住宿条件依然艰苦,在这混砖的小小的房子里,没有洗手间,没有厕所,没有厨房,没有电视空调,只有一两个柜子和一张床,整栋楼只有一个公共厕所,甚至厕所的腐臭味直冲鼻子,这里别说洗澡,就连洗漱也只能在公用的水房里打水回来洗。
看吧,就是这么艰苦得住宿环境,对时向南来说怎么看都有些委屈。
毕竟这样的生活条件我已经习惯,可对于养尊处优又有洁癖的时向南来说这算是人生中的一大苦了。
所以我断定他忍受不了多久,最多两三天可能就要回去了。
看着眼前的环境,我担忧的说道:“这里你大概住不惯,我的行李箱里有个简易的折叠帐篷,还有个睡袋,你拿着在外面的小广场上面凑合几天,等付宸他们带你回去,好不好?”
时向南凝望着我:“那你跟我一起去,我不会看着你带着女儿在这里,而我一个人出去。”
这个人真是专门来气我的,什么女儿女儿的,他还真是不见外。
只是疲倦的我懒得在这种称呼上跟他计较,于是我干瞪了他一眼。
“那帐篷和睡袋也只能容下一个人,这两年比这恶劣的环境我都经历过,抱着米亚连草席都睡过,所以这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
他站着不动,我只好自己蹲下来从行李箱里找出了那些东西,抱着拿给他,顺便推着他说道:“还不赶快去。”
我连拉带扯的,可他就是不动,我刚想要吼他,就听到他低沉的喊道:“何安宁!你是个女人,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了两年都能捱过来,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就不可以?你走过的路我也要尝试,你吃过的苦我也要体会,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你,把你捧在心里,才能拿出更多的爱来爱护米亚,请你不要把我当做一个养尊处优的人看待。”
说完他便不再看我,径自的把我手中的睡袋打开,小心翼翼的把米亚放了进去,然后轻轻的打开窗户,最后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个折叠的小盆出了房间。
不…是…养尊处优的人吗?
听这意思是肯定会在这里呆到最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