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我说什么,领队转身就要走了,在门口的时候还不忘说了句:“你和米亚可以出来了,你们没有感染上,但他依然高烧,你可以照顾他去了,但记得要穿防护服,物理降温配合更加稳妥。”
说完领队便大步的迈了出去。
留下我和米亚一脸不知所措。
直到此时第五天我才站在了他的病房里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我尽力的没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即使鼻子再酸,我都只是揉了揉,把眼泪生生的咽了回来。
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以前总能给我安定的感觉,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我的旁边呆着就能让我很温暖。
可现在他能给我的只有心痛,除了心痛还有心疼。
即使他现在在我心里再怨恨和心生不满,可是我还是希望他好好的,至少是健康的,不然的话以后回到沪市,我再没有能恨的人,我该怎么再去继续恨他呢。
我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走到时向南面前,摸着他烧的有些发烫的脸颊,想起不同于上次为他开脑之后我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他,这一次我终于可以靠近他。
说实话,以前的时向南给我的感觉从来都是坚强的,甚至无坚不摧的,可这两次的危险都让我见到了他也有脆弱的那一面。
我迟疑了很久,终于缓缓的抓起他的手,当我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时,虽然带着医护手套,但我依然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
“南哥,我来了,让我来照顾你。”
我边说着边把他的手指摊开,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放到他的手里,我想念他的手,想念他的人,我其实想念他的一切,就在这个时候我想任性一回,抛开所有的仇恨,任性的紧握着他的手。
“南哥,你还好吗?说恨你,可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你,担心你会突然离去,你其实很讨厌,也很坏,明明两年前在我最恨你的时候你血肉模糊的出现在我面前,虽然那场手术我做了下来,可你不知道他们把你推出去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里哭了很久。这一次你又耍赖,你总是让我又爱又恨,可我又不忍心看着你被一场传染病夺走生命,你要好好的活着,我还得恨着你呢。”
我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想知道愿不愿意我跟你再在一起…怎么说呢,如果没有姐这件事,我的回答是肯定的,可说这些都没用了,那件事是无法在我们生命中抹掉的。”
然后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你看,你那么强大的人,两年前那关你闯了过来,这一次你也幸免了,所以一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重要,我相信没有我你依然过的很好。”
说完我的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此时床上的人好像感受到了我的情绪,手臂忽然动了动。
见此情景,我赶快将手抽了出来,可却被眼前的男人攥的死死的。
“没有你,我的生活没有任何意义。”
我抬头看向他,他已经微微的抬起了眼皮,虽然带着氧气罩,虽然声音微弱的很,可我依然听的清清楚楚。
我有些红了眼,想把手挣脱出来,可他攥的依然很紧,他又微弱的说道:“我爱你,才会在当初那么自私的认为只有赶你走才是正确的抉择,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一点,如果时间能够重来,整个时代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比一切都重要,我常常一个人坐在诺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马路上车来车往,然后问着自己,没有了何安宁这个女人,我要这一切还有什么用?”
随后时向南缓缓的坐起来,紧接着他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即使隔着防护面罩,他还是轻轻的在面罩上擦了擦。
其实接受时向南对我来说很难,在从离婚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来说,他都是我这辈子最恨的男人,甚至恨在我的人生信条里已经是一个无法挥去的执念。
哪怕是答应乔辰风求婚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想的是时向南。
我能一直恨着他也是因为我太过爱他,否则也不会让自己陷进这种死胡同走不出来。
可在这个时候无论怎么拒绝都显得我有些太过残忍,于是我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大一会儿说道:“时向南,我们先不说这些了,现阶段先把病治好了,剩下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再谈这些,好吗?”
……
一连过了十天,时向南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了,体温早已经从高热降了下来,现在偶尔还会飙到38度,但次数已经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