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特别的诚恳,几乎是恳求的态度,任谁听了大概都会于心不忍。
这一瞬间我看到他沉寒的侧脸,冷气逼人,就像是有股烟将他笼罩着。
他忽然捧住我的脸,丢下身上所有的淡然问我:“我是向南,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却只记得在你生命中毫无存在感的那个人?你看看这个卧室,原来卧室不喜欢的东西你都扔掉了,这里都是你带着我去逛家具城买的。我以为你来这里真的是要找记忆的,可是你竟然让我带着自己的女人去找另外一个男人,我做不到。”
我知道他说的这些的确对他不公平,可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么做的,我也很委屈的告诉他:“对不起。”
忽然我整个人被他拉了起来,踉跄的他将我抵在卧室的门上,后背一阵生疼。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大概我的要求真的是冲破了他对我的底线,他如此沉寒着一张脸,暴怒的眼神就像个巨大的黑洞可以瞬间把我吸走。
可是这是我的错吗?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自从醒来,无数个人告诉我这样那样的事,可我一个也记不起来,唯一能记起的又是十年前的一个男人,我想要去见一见,这个要求过分吗?
我恐惧的挣扎着:“你想要做什么?”
时向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抵着我,甚至压得我胸腔喘不上气来。
他忽然狠狠的咬上了我的唇,疼的猝不及防,来不及推开他,我只能张开嘴吸了口气,而他也直接长驱直入。
等痛感渐渐消失,我忍着脚下的剧痛,用尽了力气最终推开了他:“时先生,你不要这样逼我,不管以前我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现在我和你都应该保持些距离,至少你对目前的我来说只是个陌生人。”
我并不是因为他突然的亲近而故意这样说,我阐述的只是个事实而已。
无论在别人眼里,或是在时向南的生活里,此前我和他经历过什么生死,或是跟他有多甜蜜,在我醒来失忆的这一刻,就真的只是过去。
我坐着轮椅离开别墅的那一刻,时向南看着我上了车,在车门关上之前他低哑着对我说:“何安宁,我们是夫妻,即使你想不起来,我也是你的丈夫,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起我的,以前你总是喜欢追着我,现在就换我来追你一回。”
坐在车上,看着后视镜里的时向南,渐渐的变远有些喘不上气,于是我不停的捂住胸口让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而刚刚他最后的那句话,在我的脑中不断的盘旋着。
第246章 对他来说挺残忍
再次回到医院,我几乎望空的看着窗外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只觉得人生如戏这四个字特别的沉重。
一百个人里能有一个人能遇到失忆的可能性就极小,而我就是那不可能里的其中一个。
我不知道命运给了我什么,但我现在能够确定的是,给了我大片的空白。
当医生问我,要不要接受血块移除手术时,也告诉了我有什么样的风险,也告诉了我也有可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我无所畏惧,试问一个什么都没有了的女人,还有什么可恐惧的,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呢?
我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于是我不假思索的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我除了相信医生的医术,更大程度上是因为这家医院是时向南的,我相信他会派出最好的医疗小组来帮我做这个开脑的手术。
手术前的这段时间,时向南还是一如既往的每天来医院,就算我们不说话,他也会呆上一天,甚至拿着电脑在这里办公。
有的时候我很想张口问他些问题,可是一想到那天在半山别墅发生的事情,就让我有所顾忌,我只好压了压情绪远远的看着他。
就在手术前的两天,他收拾好一切要离开医院的时候,目光直直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说道:“明天是米亚的生日,爷爷已经吩咐了佣人中午给她准备了一个生日宴,过生日如果没有妈妈,米亚可能会觉得不开心。”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迟疑,大概时向南看了出来,他有些失落:“没事,不想去,以后再说吧,也许后天手术做完了,你可能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按照时向南和顾晚晚说的,米亚是我从非洲带回来的,跟时向南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在我生病的这段日子,他对待米亚却像极亲生女儿一样,我这个做妈妈的怎么能不出席她的生日宴呢。
我放下迟疑和纠结,就在他要开门离去的那瞬间我开口道:“那个,你明天中午来接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