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董事终于忍不住出头:“就算Morit进入集团后给集团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利益,但这次因为他个人的影响,也对我们集团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而且这个损失可能是暂时的,也可能是永久性的。”
“Lin!”Duke微怒。
“Duke,我知道你欣赏Morit,作为集团的股东我同样也对Morit出色的能力表示赞赏,但这两件事的性质完全不同,现在因为Morit的事件,许多合作方已经要和我们取消合作,难道这样我们也不管不问吗?”
一说出这话,其他不少董事都是表示赞同意见的。
有人用法语在现场翻译:“我们不能百分百确定Morit是否已经完全恢复,他的这种状况复发的可能性很大,前段时间他在江城还在吃着控制药物,Duke,抱歉,我们不能百分百相信你的保证。”
站在D.E的角度这些的确是他们要考虑到的点。
Duke听得头疼,他最烦这些人跟风,把面前的鼠标一扔,等到讨论声音变小了后才发话:“那难不成依你们的意见直接赶尽杀绝把人开除?”
旁边的周嘉树抿唇淡笑了两秒。
这些年他和Duke说话随意惯了,已经把这个在M国土生土长的人带上了中国话的气息。
“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后排的一位小股东是被人拉出来挡枪的,他示意众人面前那份被人举报的疾病诊断书,壮着胆子:
“现在Morit当年的障碍症既然能在我们集团公开,自然也会很快传到媒体那边,如果我们现在再不做出任何回应,整个D.E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呵,真他妈有病。
这些人三两句都不离Morit的精神病,说白了,就是想把人再次逼疯。
也不顾忌什么领导人的模范了,Duke直接抽出一根烟扔到嘴里,没管下面的那些窃窃私语,他一个转头,好家伙,让他操碎了心的周嘉树倒是看着手机在笑。
火柴刚摸到手里也没了兴致,Duke直接吐了烟:“休息半小时!”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
等人都走完了,办公室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周嘉树才收了手机给旁边的人点了烟:“有什么要跟我说?”
“你也知道我有话跟你说!”Duke这几日焦的口干舌燥,一头金黄的头发此刻也隐隐冒出了白色,“你就不打算接这个烂摊子了?”
接与不接的结果都不会变了。
周嘉树拧开一瓶水,走到窗边:“Duke,你还记得当年你见我时跟我说过的话吗?”
那天和今天的窗外一样,也是大雪纷飞。
Duke初见的周嘉树正是他人生中最迷茫彷徨的阶段,他毕了业却又没了任何努力的方向,他恨江城,他恨周家,却又没有任何资本可以与之抗衡。
能吸引到Duke是因为周嘉树在大学那几年内做的漂亮case,整个大学里D.E只招了他一个人,所有人都说他是那个Lucky Boy,却没人知道那个影响了他整个童年的darkness.
在Duke的眼中,那个时候的周嘉树无疑有一手漂亮的简历,一张足以让人注意到他的东方面孔,可他也同样是所有人中最缺“魂”的一个人。
没有了“灵魂”又怎么会坚持多久。
Duke问他想要什么的时候他摇了摇头,Duke笑了笑:
“你记住,只有当你有了某个目标你才会在某个地方扎根下来。”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出现在周家面前,所以这几年我选择了D.E扎根,而现在,Duke,我有了我的第二个目标。”
可能也是他此生的最后一个目标。
也许在这次意外出现前周嘉树还不能确定,他自己对自己的病情很了解,也知道那几日的烦躁不安是从何而来,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次复发的准备和安排。
但事情好像就在那一天通通变化了。
当赵思沅在他手心写下“我等你”三个字时,周嘉树身体里叫嚣的所有焦虑和慌乱在那一刻彻底平静。
原本精神上的压力和彷徨却像是得到了另一种寄托,他不用一遍遍的吃药,也不用一遍遍的被医生询问各种奇怪问题,就好像原本缺少的那处空虚重新找到了另一个想要努力的目标。
可能连赵思沅自己都不清楚,在周嘉树离开的那天他没有能做到对自己病情完全控制的准备,所以即便没想过和赵思沅分手,他也准备编造其他谎言离开江城几个月。
上一次的治疗用了两三年,这次如果再复发,周嘉树自己也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