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峥域出来,一阵寒风迫不及待撞上她的脸,赵星柠打了个哆嗦,脑子清醒不少。
他们这样,算怎么回事呢?
半年来,尽管见面次数有限,但微信消息几乎每天不断,余弈哪怕出国都会按国内的时间跟她聊上一会儿。
赵星柠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能感觉到余弈的示好,但,她又有几分不确定,少年时的余弈也很黏她,或者说,他们彼此黏着对方,那时两人形影不离,不分彼此。
或许他只是找回了从前的感觉,把她当妹妹?毕竟余弈虽然对她亲密,却从没做过逾越友情的言谈举动。
她还在纠结,回公司后总经理再次召她去办公室。
“小赵啊,这一年我对你的栽培你也看到了,公司那么多经理,我最器重的就是你了,只是工作重要,这人生大事也不能错过,我听说你至今单身?”
“……是。”
总经理满意地笑笑:“我这边有个侄子,不到三十岁,事业有成,长得也很精神,你们要不见一面?”
赵星柠头疼不已,委婉推拒道:“不好意思经理,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暂时没有,将来总会有的,你们先见一面,谈得来就相处看看,谈不来就当交个朋友,他们公司一些业务跟我们这儿也能合作上,以后或许还能当你的客户。”
她不缺这样的客户。
平时应付那些对她有想法的客户已经够头疼了,没成想老总还要上赶着给她送一个。
赵星柠心里觉得麻烦,又不好直接拂他面子,勉强记下那位青年才俊的联系方式,打算等总经理调走后再删掉。
跟余弈约的晚饭最终没能实现,峥域中意多时的一个海外企业突然有意向与他们合作,余弈忙得吃饭都在飞机上了。
赵星柠一放假就坐上了回家的班车,在车上跟他聊天。
余弈:我下个星期就忙完回国了。
赵星柠:噢,我快到家了。
那边沉默一会儿,发来一张落寞的小狗背影。
赵星柠联想他的样子,扑哧笑了,手指顺势打出几个字:你可以来找我。
回复完,她又觉得太亲密,正想撤回,下一秒就见余弈回复:说话算话!
赵星柠关掉手机,欣赏起外面快速闪过的风景,试图无视那颗躁动异常的心。
下午到家,楼下花店贴着暂停营业的通告,赵星柠疑惑地爬上楼,发现有人在敲她们家的大门,两男一女,样子很凶,敲门的架势像是上门讨债。
赵星柠面不改色地路过他们,提着行李又往上走了两层,在楼上给她妈妈发微信。
冯初萍很快回道:柠柠你别跟他们交涉,过段时间再来。
赵星柠不解:门外那些人是做什么的,妈你报警了吗?
冯初萍:报了几次,没用,你大伯结交了些有组织的小混混,每次都找不同的人来,守在店门口啥也不干,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赵星柠:他们究竟是谁啊?
冯初萍:你别管,专心工作,啊,过年就别回来了,我在朋友那儿住几天,他们找不见人,过段时间就放弃了。
后面无论赵星柠怎么追问,冯初萍只说不用担心,她能解决。
等敲门的人离开,赵星柠方才下楼,在附近找了家民宿放行李,马不停蹄给她妈打电话,冯初萍接了,赵星柠强硬道:“妈,你要是不说我肯定不能安心工作,我不放心你,事情不解决我不会走的。”
“真没多大事,他们闹够了就不来了。”
“你跟人家借钱了?”
“没有,唉,”冯初萍叹口气,见瞒不住她,就直说了,“是你爸那边的人,早前我们攒了点钱,在厂子附近买了房子,当时没花多少钱,你爸走之后,我就没带你回去了,今年那块地方拆迁盖楼盘,能补贴咱一套房。”
后面的发展不难猜,赵星柠道:“他们想要钱?”
冯初萍愤愤地说:“你奶奶开口要四十万,我呸,当初你爸刚走,他们不仅一分钱不帮,没几天就跟我清算遗产,伸手讨要赡养费,现在想从我这儿拿钱,没门。”
赵星柠迟疑道:“但是妈,房产证上如果写得是我爸名字,打官司可能真的要给他们一部分补偿。”
奶奶那边做得再过分,父母也算是第一顺序的遗产继承者。
这些冯初萍早就跟人打听过了:“不用给,这房子是婚前买的,你爸就怕有这一天,当时写的我名字。”
可不给钱,这种无赖只会一直上门骚扰,赵星柠担心妈妈的安全,道:“要不你跟我回去住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