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泽挑眉:“那个得了白血病,迫切需要换骨髓,因为这样,你们才记起二十多年前还生过一个我的好弟弟吗?”
像是谎言被拆穿,陈颖面部肌肉一僵。
提到了心头肉,她内心酸涩不已。
林于超是她在最想 * 做妈妈的时候到来的,对他,她倾注了她所有的爱意,连带着对修泽的那份愧疚和自责。
她视之为生命的孩子忽然生病了,她当然要用尽一切办法去救他。
想到这,她从林一漾怀里直起身,抹了抹泪,深呼吸一口气后,她对着修泽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修泽垂眸看着她。
冷冷的,不带任何温度。
他当然知道她这一跪是为了什么。
“早在你们第一次来宜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们来的目的,就算他不是我的手足,我要是可以,我也会选择帮帮他,四月下旬,我去过他所在的医院,也做了骨髓配型。”他用着最冷静的话,说出了最残酷的真相,“很遗憾,结果不是很好,我帮不了他。”
陈颖身子一瘫,不相信,“怎么会呢?医生不也说要是有兄弟姐妹就可以配型成功了吗?”
修泽:“只是概率会大一点,不是百分之百。”
他也并非完全冷血,“我能做的只是号召更多的加入了捐骨髓的这件事上了,希望他能等到那一天。”
他现在非常冷静。
因为他所谓的亲生父母已经亲手打破了他关于他们最后一点念想,一点奢望。
“好了,到此为止吧,你们编造的那些自以为很感人的经历,只能骗骗像我女朋友这样善良单纯的人,你利用了她们的善意,逼我出来,也只是为了林于超,现在知道我没有用,应该可以放过我了吧?”
因为他们两人的出现,把他勉强进入正轨的生活搅得一塌糊涂。
本来因为空降,还有他和许还山不太明朗的关系,就让他在公司饱受非议,坚持了几个月,算是有点成绩后,他们就出现了。
带着强烈的指控,把许氏直接推向了风尖浪口上。
董事会有诸多不满,一直闹着要他给个交代,他在工作上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很冷静的处理,会想到什么是最恰当的方式,可是,面对生他、给予他生命的人,他没有办法,所以一躲再躲,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都结束了……
*
出了酒店,修泽就被温西月拖进附近的一家药店里。
她唇线拉的平直,面上了也没什么表情。
和店员要了消毒水和纱布后,她动作粗鲁地给修泽包扎伤口。
似乎用这种方式控诉自己被欺骗的不满。
修泽现在心情相当复杂,心底滋味莫辨。
他也没有对温西月的暴.力行为提出任何抗议。
看着明明只是一个食指和中指受了伤,她却把他整个右手包裹的严严实实。
像个包子般。
温西月付好钱,闷声不响地走了,修泽就跟在她后面。
到了停车的地方,温西月找到了修泽的车,她这才回头怔怔看他,莫名的有点眼热,她垂下眼,轻轻的吸了下鼻子,“你好惨哦。”
比她想象的要惨很多。
“嗯?”修泽问,“跟你比呢?”
“......各有各的惨。”
修泽笑着去捞她的手,捏了 * 捏她的虎口,“刚刚是在生气吗?”
温西月觉得他之前的行为太过分了,“你应该和我说的,那样我就不会傻乎乎的把他们带到你面前,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如果她知道真相,她应该在见到他亲生父母时就已经摆明了这件事,会打发掉他们,而不是像在现在,让他拨开皮肉,把心里血淋淋的伤口再撕开。
修泽懒洋洋道:“我这不就是想在你面前卖会儿惨?让你以后对我好点吗?”
温西月鼻腔里的酸意更重了。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在乎的要命,却总是以一种轻浮的口吻说出来。
他越这样,温西月越心疼,像是终于忍不住般,她走进他怀里,单手搂着他的腰。
声音闷闷的,“修泽,我们不装了好不好?你要是难过了伤心了,可以和我说的,这不丢人。”
“就像我昨晚一样,我也愿意做你情绪的垃圾桶!”
她额头贴着他的锁骨,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
暮色已至。
厚重的云彩盘踞在天空,橘黄色的夕阳染透了附近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