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鸦一怔,抬眸:“毓亦。”
“……毓亦?”那人笑起来,“你叫当初那只被你捡回来的野狗?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亲手杀的啊小菩萨。”
“——”
林青鸦眼神一恸。
雨夜,风哭。
被看不清脸的人擒拿折住手臂,跪在泥水里的少年死死地挣扎,雨水泼得他眼睛灼痛,细长乌黑的眼睫湿垂,可他仍固执地一眼不眨地看着那盏雨水落成金花的路灯下。
路灯下站着一个女孩。
那是他跳下两层楼,摔进花丛里划出满身的伤、踉跄跑过一整个雨夜和大半个北城,也一定要赴约来见的女孩。
可等他的不是她,是“陷阱”。
“……林青鸦!”
少年声哑,撕破滂沱的雨幕。
雨湿透了他。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她的神情,但仍不敢闭眼。他怕一秒的眨眼都会让他彻底失去她。
他已经不奢求什么了。
就让他看一眼。再一眼就好了。
可路灯下的女孩转身。
在他绝望的声音里,她头也不回地远去。
直到那个背影彻底、彻底消失在雨幕深处,一丁点幻影都不见了,跪在地上的少年人僵了很久,终于佝偻着身体,慢慢伏下去。
肮脏的泥水浸染他额头,他阖上眼,声音里最后一点生气坍圮塌尽。
他笑起来。
【你杀了我吧,青鸦。】
“……!”
林青鸦心口一栗,蓦地抬眼。
不知道是疼还是惧,玄关镜里,她的脸色苍白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蛐:不是虐,是糖(的铺垫)啊!(震声
第13章 世上观音最狠心
成汤集团旗下,旌华五星级酒店。
三层,会场。
慈善晚会还没正式开始,此时只能算热场环节,瑶升歌舞团的舞者们在会场主舞台上翩然起舞,曼妙身影穿梭如蝶。
会场内的VIP区空无一人,普通席位倒是有不少提前到的宾客了。
年长者交流股市金融、商业往来,也有随长辈来的年轻人,明显对这场合兴致阑珊,走在一处看台上表演。
一支舞结束,两个年轻人意犹未尽地聊起来。
“这就是虞瑶那支吧,不愧是国际一线舞者调教出来的歌舞团啊。”
“可惜虞瑶没上场。”
“啧,那位现在哪有时间,恐怕正在楼上不知道哪个房间里讨成汤太子爷的喜欢呢。”
“哈哈,也是。”
第三个年轻人从旁边路过,听到后疑惑地插话:“你们说什么?虞瑶不是那个跳舞的吗,跟唐亦什么关系?”
“啧,你肯定没看最近的花边小报吧。”
“嗯?出什么大新闻了?”
“……”
笑得一脸浪荡的那个附耳过去,给新来这个“科普”一番。
听完以后,新人震惊:“虞瑶竟然爬得上唐亦的床?这手段,厉害啊。”
“可不是,谁不知道那疯——”浪荡相的停顿了下,改口,“谁不知道成汤太子爷荤素不沾?”
“可我听说他好戏服美人那口?”
“只看不碰,算什么好。不过看他这么捧虞瑶,这回多半是真的了。”
“借成汤的晚会捧自己娇俏的金丝雀和她的歌舞团,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
“当然是羡慕那位成汤太子爷——这会儿多半温香软玉在怀,不知道怎么逍遥快活呢!”
“哈哈哈……”
旌华酒店顶层套房。
办公间内。
外人口中怀抱温香软玉的成汤太子爷,此刻躺在沙发里,刚结束了自己狗一样忙碌的工作。
不。
狗都比他闲——
唐亦不耐烦地拂开手边凑上来的大狼狗,声音倦得发哑:“滚。”
“嗷呜。”
大狼狗委屈地夹着尾巴滚了。
唐亦翻进沙发里,准备阖眼。
“笃笃。”
“……”
感应灯蓦地亮起。
敲门进来的是程仞。
刚进来,他就对上双微卷黑发下凌厉阴沉的美人眼。感应灯光线不错,照得唐亦肤色冷白,也衬出他细长眼睑下的淡淡乌色。
唐亦:“有事?”
程仞:“有事。”
唐亦:“……”
仰在沙发靠背前阖上眼,长深呼吸两次,唐亦揉了揉太阳穴:“说吧。”
程仞打开文件夹,适中语速地汇报完楼下慈善晚会的进度情况和待决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