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多多少少的保持一点尊严。
他可笑的发现自己竟然是怕的，他有点害怕，霍清会如何回答。
只不过霍清到底还是个坦荡诚实的人——女人虽然一心想打击到周放忍知难而退，想让周放忍看清她就是个动辄无理取闹的作女人，但她不会刻意去磨少年的心气。
毕竟年轻人一身傲骨的心气，太难得了。
而且霍清当时去联系安东尼也真的没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单纯就是觉得自己有人脉想帮周放忍解决一下他的心病罢了，毕竟就算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周放忍也是她闺蜜的弟弟，她应该帮。
于是霍清耸了耸肩，诚实的回答：“能有为什么？我看在周小明面子上。”
。
不得不说，听到这个回答周放忍是松了一口气的。
哪怕是看在他姐的面子上这个回答，也比他预想的要好一些。
“怎么？”霍清也放弃挣扎了，她懒洋洋的趴在周放忍肩头，小手捶了他一下：“你不想给你的方姑娘治好啊？”
“别瞎叫。”怎么就成了他的方姑娘了？周放忍皱眉：“如果能去掉她身上的疤当然是好事，只是……”
只是他带着方宁依去过很多次医院了，她也失望过很多次，如果这次再一次失败怎么办？
周放忍一向是个不畏惧失败的人，毕竟失败乃成功之母，但对象是方宁依不是他自己，却的确是他的错，周放忍也实在不想看到方宁依失落的模样了。
少年说到一半顿住，霍清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说接下来的话，忍不住又捶了他一下：“只是什么？”
周放忍唇角微抿，想了想还是没问，而是抿唇轻声说：“谢谢。”
不管为了什么，霍清都是在帮着他操心了，一声‘谢谢’并不为过。
“行了。”女人也懒得追究他到底想说什么了，她对于现在这个姿势有些哭笑不得，悬在半空中的脚踢了他一下：“抱我回床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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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放忍去找了方宁依。
毕业后他去了HK读研，而女生是直接工作了的——他们之间一直没有断了联系，周放忍知道方宁依毕业后就考公，现在在江坞的九中当英语老师。
方宁依是英语系的学生，毕业后选择的工作专业对口，刚刚好适合她。
知道周放忍过来，下课后女生第一时间跑了过来，江坞本来就热，现在晌午时分头上还顶着六月份的大太阳，方宁依从校门内跑出来的时候脸上都布满了红晕了。
周放忍靠在树边等人，见到方宁依出来就走了过去，手里递过去一杯冰冰凉凉的饮品：“给。”
“冰淇淋红茶。”女生接过去低头一看，开心的笑了：“谢谢你，还是知道我的口味。”
“嗯。”周放忍笑笑：“你不就是喜欢喝这个么。”
“好喝。”方宁依热的要命，连忙咬住吸管喝了几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的问：“阿忍，你不是在香港么？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学校放假？”
可是她记得，现在不是放假的时间啊。
迎着女生有些诧异的眼神，周放忍沉默了一会儿，便抬起头来直白的问：“宁依，你…能请几天假么？”
方宁依愣住：“嗯？”
“旧金山有一所医院。”周放忍抿了抿唇，解释：“或许，可以再试一次。”
他们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医院再次试试了，尤其是在方宁依和项泽谈恋爱之后，为了避嫌他们甚至连见面的次数都有减少。
但周放忍知道少女仍然没有忘记那块心病，偶尔坚持不住的时候，还是会在他面前崩溃。
所以无论如何，周放忍都想帮她再试一次，也是帮自己。
那块心病不仅仅是方宁依的，也是她的。
方宁依闻言果真怔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慢半拍的问：“这次…又是什么医院啊？”
失望了太多次，她也有点不信了——毕竟不抱希望才不会失望啊。
周放忍把霍清早晨告诉他的医院名字说了一遍，又对方宁依着重介绍了一下给她看病的医生资历，的确听了之后，很难不心动。
尤其是对于有那种迫切解决自己需求的‘病人’来说。
方宁依听完沉默了也就几秒钟，便眼神坚定地答应了下来：“行，我去。”
周放忍轻轻的吐了口气。
下一秒，他听到方宁依柔软的声音问他：“阿忍，这么多年，你是不是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