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岁眼睛一闭,啪叽一掌拍住额头,更淡定了。
“你们去年抓住的那几个人贩子,是不是指认过一个叫孙姐的人,但一直没线索?”椿岁问。
这个孙姐神秘得很,好像每个人说的长相,都有点不一样。而且那几个人,这几年都没再见过那个女人。
椿浚川一凛:“是。”
“爸,”椿岁严肃道,“我有个很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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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椿岁一本正经地看着椿浚川,“你这个思想觉悟很不行啊。”
椿浚川脸色是有点憋不住的难看,敲了下椿岁的脑袋:“你胆子倒是挺大。坏人等着逮你,你还能嬉皮笑脸。”
椿岁嘿了两声,撒娇似的靠过去揽住他胳膊:“那可不,从小根正苗红,胆大包天。”
椿浚川说不担心不紧张是假的,可也拦不住。况且,这后面还关系着好几个不同的家庭。
情感上完全不愿意椿岁去冒这个险,理智却告诉他,小姑娘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这帮人涉嫌的多起拐卖儿童案里,至今还有五个孩子没有找到。不谈这些孩子的家人这些年来找寻的艰辛,有位孩子的母亲甚至因为弄丢了孩子过于自责选择了轻生。如果能顺利抓获这个叫“孙姐”的关键嫌疑人,不只是律法上的胜利,对活着和逝去的人也都是慰藉。
“准备好了吗小岁岁?”牙医小姐姐椿岁认识,开玩笑似的问她。
椿岁抿唇比了个OK的手势才松开椿浚川,躺上诊疗椅。转头对着椿浚川说:“爸你出去等我吧。我待会儿龇牙咧嘴的多丑啊!”
椿浚川嘁了声,没走,也没离得太近。
“岁岁的牙又整齐又漂亮。”牙医和她随意地聊天。
“谢谢,”椿岁笑,又不要脸地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毕竟谁都夸她笑起来好看。
“椿队你放心吧,”牙医边整理手术器材边笑道,“就像补牙一样,不疼的。”又说,“就是可惜了,岁岁这么健康的一颗牙。”
椿岁抿了抿嘴,抬着眼睫对牙医说:“要是我早点长智齿就好了,用完了还能拔了。”她也挺舍不得她一颗健康小牙的,“小林姐姐,我准备好啦。”
椿浚川心里一酸。椿岁是害怕弄牙的。小时候没换牙前,小姑娘实在太爱吃糖,蛀了两颗牙。他陪着小丫头一道去看牙的时候,小朋友刚听见钻子的声音,就瞪大眼睛指天发誓:爸爸我以后再也不吃糖了,反正乳牙也得掉,咱们就不看了吧。如今却要跟没事儿人似的反过来安慰他。
牙钻像电流一样的声音响起来,椿岁胸腔起伏轻吁了口气,张开嘴。
钻头在她第二磨牙上钻出个合适的空间,牙医取过纽扣大小的追踪设备嵌入,补上复合树脂。
“岁岁,”椿浚川认真同她说,“你这些天一定要记住,只能吃流食,避免用力咀嚼。那颗牙也不能受撞力,设备太小,电池一旦启动可以维持的时间也不长,知道吗?”
“好,”椿岁坐起来,看着他弯了个灿烂的笑,“放心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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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岁没和时年时闻礼季知夏透露半个字,连时语姝在内,都以为她只是按先前说好的那样回山城陪椿浚川过年。
没了时刻在身边的时年,没了江城车接车送的司机,在山城落单的机会就多了去了。这自然也是椿岁的本意。
很“顺利”地,在落单的时候碰上了要碰上的人。
大概是觉得她这么个小姑娘实在没有杀伤力,两个大男人没用迷。药没上闷棍,直接捂着嘴把她给拖上了面包车。
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只是心里有了势必想达成的念头,那点心脏狂跳的紧张又成了动力。椿岁自认为演技炸裂地用紧张感展现了那一刻的慌乱害怕和无知。
兵荒马乱里,趁着有人扯胶布的空隙,椿岁适时把上下牙床重重咬合,直到被堵上嘴反绑住手腕。
像事先预料的那样,她的包、手机、电子表,都被男人很谨慎地扔出了车窗,连外套口袋都被搜了一遍。
椿岁像事先毫不知情却被强行掳走的人一样,战战兢兢缩成一团窝在后座上。
“就这么着了?不要喂点药让她睡?”开车的男人问。
椿岁一愣,这声音居然和秋游那回,松鸣山山道上下巴有条刀疤的男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