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椿岁点点头,“我们这边也是我做主,那就咱俩谈。”
大熊:“?”
“我手机没电了,”椿岁闲聊似的问他,“你要报警吗?”
大熊:“……?”
“你看啊,你们五个伤了一个,”椿岁完全没把只流了点鼻血就装死的瘦猴当伤者,“我们三个伤了一个,按比例还是我们吃亏是吧?但是大家都是学生嘛,我们也不想那么计较,你要是想私了呢,我们就认栽吃点亏。”
椿岁盯着大熊的表情。
那个肌肉耳钉男早没了还手能力,伤势看着着实不轻,去了派出所,这种责任界定还真不好说。大概率江驯是得负责任的。
大熊扫了江驯一眼,咬了咬牙:“行,听你的!”
“无所谓。”江驯在身后凉声说。
椿岁抄着兜咻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用下巴指了指人家大熊的两个小弟,仿佛在说:大哥说话呢,做人小弟的能不能像那俩躺着的一样,别插嘴,别出声!
江驯默了两秒,没再说话。
“你俩一人一个搀上走啊!”大熊低声喝道,“我他妈手都折了,还指望我呢?!”
椿岁眨眨眼,挠了挠脸。原来她还把手折了的这位忘了。
等人走了,江驯在椿岁跟前俯身半蹲下,拎起她的裤脚看了眼。
椿岁还愣得有点呆,就感觉江驯一条胳膊已经快抄到她膝弯里了。
“没没没、我没事啊!”椿岁瞪大眼睛,一把摁住他的肩。
“不是脚扭了?”江驯明明看她刚刚走的那两步和平时的姿势有些不一样。
心跳莫名快起来,连带着蹦出来的词儿都很有跳跃感,椿岁赶紧说:“那那那你扶我一下就行了!”
也不怕自己是自作多情了,要真让江驯当着杭宗瀚的面把她抱起来,她可真是举着扩音喇叭都说不清了。
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慌些什么。
江驯闻言,指节微顿,没有说话,也没起身,抬睫看她。
少年逆着光,眸色和夜晚融在一起,她也看不清江驯眼底的情绪,却本能地滞了下呼吸。也不知道是怕他多想,还是别的原因,小姑娘音调不自觉地放软下来,尽量玩笑似的同他说:“你扶我一下呗。”
少年微仰的脖颈上喉结微动,轻“嗯”了声。
杭宗瀚眯了眯没法再眯的左眼,对椿岁的佩服之情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学校多少女生对江驯有意思啊,只有椿岁,只有椿岁美色当前丝毫不为所动!
三个人穿过小路往主道上走去。
“我刚不是暗示你让你走了吗?”杭宗瀚挤着自己浮肿的眼演示道,“他们要找的就是你。”
椿岁无语地问他:“那你一早不说?你那挤眉弄眼的,我还以为是你眼睛疼。”
“……我、我那不是怕我再说错话……”又被你嫌弃么。杭宗瀚郁闷地话说了一半。
椿岁闭眼扶额,决定换个话题:“你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不用,我直接回家就行了。”杭宗瀚摆摆手。
“不怕你爸再替你揍个平衡啊?”椿岁看着左眼眯得都快透不进光的杭宗瀚说。
那回数学零分弃考,第二天她可是看见杭宗瀚大热天地带了个珊瑚绒坐垫来上课的。
“我爸要是知道我是为了你……”杭宗瀚接收到江驯瞥过来的疏淡又莫名的眼神,呛了一口,“咳咳,为了不出卖同学负的伤,不仅不会将我两只眼睛都闭起来,说不定期中考再倒数都还会给我涨零花钱。”
椿岁嘁笑了一声,很爽快地说:“谢谢啊。”
“啊?啊,没事没事。”杭宗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看了看椿岁和江驯,挺想说一句话,又要面子的有点犹豫,“那个……”
“怎么了?”椿岁好笑地问。
“我也谢谢你俩!”杭宗瀚语气有些硬地说。
椿岁玩笑道:“我怎么听着你像在谢我全家呢?”
江驯闻言,垂睫瞥了她发心一眼。
杭宗瀚也没注意江驯的神情,倒是因为椿岁这个态度,整个人松了不少。跟着乐了两声。
“行吧。”到了路口,椿岁好笑地挥了挥手,“走了。”
“岁……椿岁,”杭宗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严肃地叫住她,“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