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在沙发的边沿上扣紧又扣紧,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方才的吵闹和不甘心,忽而烟消云散,世界坍缩成了阮静筠额上的一个小点,炙热却也温柔。所以,在傅斯乔退开的时候,真的只差一点,她就要止不住以拥抱去挽留他了。
阮静筠是真的以为自己克制住了,可等彻底回神时才发现,她竟不知在何时已经将手死死攥在了傅斯乔的西装下摆上。
怕他「误会」,她惊得赶忙松了手,又结结巴巴地找补道:
“我没有别的意思的。就是想说……想说……”
一瞬间,空白的大脑内只涌现出她方才与他讨论的话题,于是,阮静筠只好仰头看着傅斯乔,问说:
“……所以,我到底需不需要去剪短发呀?”
「剪发、剪发……」
脑中忽而闪过了一个从前未曾察觉的古怪,「被迫」熬了大半夜,原本正躺在柔软大床上安睡的阮静筠,骤然睁开了眼睛。
「实在太奇怪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无论是傅斯乔,还是梁孟徽,似乎都对她新剪的头发,或者说给她烫卷发的那个师傅表现出过额外的兴趣。甚至,就在昨晚华懋饭店的七楼,他们两个第一次打照面的时候,竟也特别提起了这个叫做「赵明义」的人。
「除了是华新理发所特聘的留法技师,他还会是谁?又是否会与眼下发生在她周遭的奇怪事有什么关系?」
阮静筠突然非常好奇。
外间的天气大概是不太好,明明已经八点多钟了,阳光还是稀稀疏疏的,再经窗帘筛过,便好似飞絮般迷迷蒙蒙的,以至于室内的所有都被莫名遮上了一层灰调,像是天还未全然亮起一样。
胳膊肘抵进身下柔软的垫子里,阮静筠决定立刻起身,不料才刚刚撑起一点距离,却又被重新压进了身后之人的怀抱里。
傅斯乔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周遭,以为时间尚早,便迷迷糊糊地问她:
“想喝水?”
“不喝呀,我要起床的。”
这是阮静筠今朝说的第一句话,嗓间还有些含糊不清,带着没来得及完全散去的的哑与媚。偏她对此毫无察觉,为了坐起身,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地挣扎。
昨夜疯狂的记忆一下子复苏,傅斯乔掐住阮静筠的腰,快速帮她翻了个身,又即刻垂头要寻她的唇。她「呀」得惊呼一声后,立刻窝进他的怀里,脑袋径直朝着他颈边钻去,任他含着她的耳垂哄就是不肯。
两人躲躲追追地闹了一会儿,阮静筠突然想起了什么,偏首贴在他的耳畔问:
“傅斯乔,我现下烫得卷发,好不好看呀?”
傅大少清楚地记得同样的问题,她几日前是问过的。而后,他忽得又想起,当时似乎是因为他多提了一嘴「赵明义」,话题便被转到了别处。
虽然到最后,对于她的新发型,他是称赞过的,但现在她又再问,必定是自己彼时的答案,未能使阮七小姐满意。所以这一回,傅斯乔刻意与她拉开一小段距离,认认真真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
“很好看,也很适合你。”
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她眼尾晕红,尚含着春意的早晨。
阮静筠闻言,立刻又追问说:
“那你是更喜欢我过去的发型,还是现在的?”
傅斯乔突然笑了,他的嗓子也还滚着昨夜的哑,可欲散开了些许,细致的温柔便更加凸显了出来。抬手在她的发顶压了压,他告诉她:
“我喜欢「你」。”
和旁的,都没关系。
被哄到了心坎里,阮七小姐总算称心如意,便在他的唇角赏了一个吻。以为这是允准他进攻的信号,傅斯乔揽住阮静筠,重新将人压在了身下,谁曾想,她却突然娇滴滴地说:
“我不想要呐,「阿乔哥哥」。”
“阮静筠,你又要来这个,是吗?”
知她是想败坏他的兴致,捏在阮静筠腿弯处的手加大了力气,傅斯乔沉着声音,问:
“你现在难道还不晓得,对于做你的哥哥,我实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他正要继续下去,阮静筠却突然撑起身子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又紧密地贴近,而后终于笑出声音来。
笑声牵起的震动通过胸腔,轻而易举地抵达他的心底,傅斯乔偏头在阮静筠颈上啄吻了几下,无奈低叹:
“捉弄我,就这么有趣?”
“嗯。”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立刻应声。怕他「发火」,阮静筠又马上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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