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任何话,只想让他赶紧离开,便答:
“傅斯乔,我已经不在乎了。”
傅斯乔闻言,想努力在唇边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表情,可眉目间怒意和酸涩却已经混杂了一起,反问的话里便带了几分薄冰般的冷利:
“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就说不在乎。”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阮静筠只愿尽快堵住他的话,让傅斯乔快些离开这里,于是,她咬了咬后槽牙,终是道:
“从前的所有,我在踏上赴法的那条船时便已经决定全部要忘记了,也希望你不要再纠结于那些陈年旧事,还是朝前看吧。”
她之所以将话说成这样,是料定以傅大少的骄傲,听了这样划清界限的「勉励」,必会立刻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傅斯乔用深潭般难以琢磨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笑了。
“你已经都忘记了?”
他问,却不想听她的答案,继续道:
“没关系,我再帮你回忆起来就好。”
眼见着傅斯乔又要伸手来擒自己,阮静筠也顾不上什么得体文雅了,当即侧身打算直接踏上茶几逃跑。
可他这回是真的动了气,而她偏偏又选了最差的一条路线。
在阮静筠一脚踩上茶几,另一只脚离地腾空之时,傅斯乔展臂扣住她的膝盖,起身之时又以手托住她的纤腰给她转了个身,再轻轻一揽,便将她整个人牢牢控在了左肩上。
阮静筠头朝下被扛在肩膀上走上楼梯,彻底失去了挣扎逃脱的可能,便又故技重施,用指甲尖去刺他拧他,妄图使他疼到把自己丢下才好。
傅斯乔本就压着火,此时既然已经决定放开手脚,就也没必要再多忍那一时半刻。整个公馆就他们两个人,他将她放在二楼过道的边桌上强抵着,垂首去咬她的唇。
阮静筠终于从彻底的无计可施中解脱,获得了些微的自由,不待他靠近,她便反应极快的偏头咬在了他的肩上。
她又急又气,咬得很重,傅斯乔却浑不在意,没有吻到她的唇,便含着她的耳珠厮磨,手亦沿着她的小腿缓缓而上,又从旗袍侧边的衩缝里插了进去。
阮静筠不敢松口,怕软媚的哼声会从鼻尖溜了出来,可她却还是不甘心,两只手掌用力捶打在他的肩背上,双腿也挣扎着拼命乱踢。
原本合体的旗袍此前已因傅斯乔放肆的探入而紧绷得如同随时都要炸开一般,此刻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嘶啦」一声过后,阮静筠全身的力气仿佛亦随之蒸腾而去……
没耐烦去问究竟哪间才是卧房,傅斯乔随手转开就近的一扇门,便将她拎了进去。
软缎的被面一瞬间抵上背心,柔滑却冰冷的匝着人,阮静筠被凉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弓腰想要躲开,却又立刻被狠狠的撞了回去。
她终究还是软成了一滩春水,唯有十指无意识的将手下的缎被缴紧,再缴紧。眼光迷迷蒙蒙的落在屋顶的灯上,阮静筠恍惚间以为自己又乘在了船上。
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摇晃晃,而她正在陷入更深的漩涡里。
阮静筠醒来时,天色已然大亮。
吴妈敲着门,告诉她楼下有人找。
她应了一句「好」,出声却是泛着含糊的哑,也没管门外的人到底听没听见,便盯着屋顶垂下的吊灯发起了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伸手去探身边的位置。
被内已经凉透,傅斯乔不晓得什么时候离开的,更不知道此刻去了哪里。
「奇怪。」
阮静筠敛起眉,在心中轻叹。
于是,在下楼前,她状似随口的问了吴妈一句:
“傅斯乔是什么时候走的?”
吴妈本来还因少奶奶到了上海,却没有回家住而有些忧虑,此刻见她仍惦记着少爷,不由的露出了笑脸,回道:
“少爷是六日前出远门办事的。不过,您放心,阿怀说,他今日就能赶回来了。”
闻听这话,阮静筠顿下脚步,眼神亦朝着吴妈面上扫了过去。
显然,她丝毫不知晓傅斯乔昨夜已经回来的事情。
所以,他提早离开,难道是为了要佯装成今日才刚刚抵沪?
阮静筠突然觉得自己之前怀疑傅欺乔是否真的去了汉口,好像又多了一个心证。
只可惜,她此刻没有时间再去细想这些。
因为楼下的客厅里,等待着她的不是旁人,而是一队巡捕。
为首的一人见她出现在楼梯末端,眼中立时浮上几缕惊艳。他抿了下嘴角,速速回神,却挡不住因这小动作而旋起笑涡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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