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坠落一千次_作者:拾一(140)

2024-12-07

  “「此刻不方便」?

  “那劳你转告,「请」她立时去一趟淞沪警察厅,方不方便?”

  “什……什么?”

  吴妈惊住了。前几日小姐才刚刚去「中央巡捕房」转了一圈,怎么现在「淞沪警察厅」又找上门来?

  被妒意彻底淹没的理智稍稍露头,梁孟徽回想到自己先前那句没过脑子的愚蠢放话,他怎么可能允许阮静筠踏入周三巡的那方逼仄的审讯室一丝一毫。

  可也完全不想再听杜美路公馆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烦躁之下,梁二少「啪」地将电话筒摔回了座上。

  电话挂断,吴妈却还愣愣地站在电话旁,不知如何是好,两难之间,正好看见吃完晚饭的郑怀出现在眼前,她立刻叫住了他……

  “所以,我是不是应该立刻把这件事告诉小姐和少爷?”

  “除了要让小姐去警察厅,他还讲了什么?”

  郑怀问。

  吴妈摇头道:

  “没了没了,他立刻就把电话挂掉了。阿怀,这……这怎么办呀?”

  「威胁却也没要个结果,就这样挂断了?」

  郑怀虽不晓得梁阮二人的关系,却清楚少爷并不是分不出轻重缓急的人。更何况,这个梁二少若是想将阮七小姐拿去淞沪警察厅问话,何必等到现在,甚至还耐着性子数次打电话来通知。这完全不是侦查队捉人的风格。

  于是,他垂眸掂量又掂量,最后还是道:

  “不着急的,明日再说吧。”

  ———

  阮静筠早餐后便一直等在电话旁,可直到食过午饭,人迷迷糊糊犯起困的时候,铃声才响起。

  “你好。”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钱宗理的?”

  电话接起,梁孟徽听见阮静筠的声音,开口第一句便是直截了当的追问。

  昨日,他已经从阮静斐那里得知了她竟晓得二十日枪杀案的死者姓「钱」一事,这无疑是阮静筠此前佯装「毫不知情」的说辞里的一个漏洞。

  料想她闻言后会当即防备地生出刺来,可随着电波传来的,却是模模糊糊的,带着懒散和倦意的二字问话:

  “谁啊?”

  虽已时隔多年,可七小姐好似仍是有许多地方与旧日相同。

  梁孟徽的心情突然变好了些许,话已涌在嘴边,但突然……又被抿了回去。

  声音落下,对面隔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

  阮静筠趁机匆匆吞下半杯凉茶,心里想着:

  「昨日留下傅斯乔的结果便是此刻浑身犯酸发软,怪不得老话要讲『色字头上一把刀』,现下的状态就是最好的证明」。

  待脑子清明了些许,她刚要开口,却听对面答话说:

  “梁孟徽。”

  「什么?」

  阮静筠握着话筒,闻言懵了一瞬,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竟也有犯傻的时候,便说:

  “我当然听得出你的声音。我问的是……”

  目光停驻在办公室门上的花纹玻璃里映出的渐渐放大的人影处,梁孟徽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突然打断道:

  “阿筠,我想见你。”

  惯常清冷的声音,突然染了点央求的味道,便多了几许撩动人心的味道。阮静筠却立刻将听筒从耳旁拿开,敛眉盯了半晌,才又放回耳边,问:

  “有事情?”

  这样回答,即是在说「见面有什么事」,又是在问他那边「是不是有异常」。

  刚刚梁孟徽话题急转,此刻又莫名其妙地这样讲,阮静筠实在觉得奇怪,只好言语试探。果然,对面「嗯」了一声,仍旧是那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柔软语调。

  思索片刻,阮静筠的语气里略微裹上了几分为难,又仿佛抑制不住使些许好奇也掺杂了进去,她问:

  “什么事情呀?”

  话到收尾处,莫名流淌出一丝丝的嗲。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和他说话了?

  梁孟徽瞬间猜到,明明此刻顿足在门外的人,最多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可阮静筠却好像误会是有人在窃听他们二人的对话了。

  原本在桌面轻敲的指腹停住,压紧,他的声音似被温风扫过,梁孟徽答说:

  “刚才不是说过了。阿筠,我想你。”

  他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讲话,也只有在从前最是情浓的时候出现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此刻骤然听见,阮静筠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梁孟徽此刻难道是在向谁坐实他们之间的……『暧昧』?」

  阮静筠忽而想到在「泄密」一事上,他先前对她的保护。原以为梁二少是用了什么高招,结果竟只是这样简单又直白的理由。都讲政府里「官大一级吓死人」,此刻看来倒是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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