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太孤陋寡闻,竟不晓得利兴的管理这样好,空置了两年的房屋也是可以即刻入住的。”
当日阮静筠到家时,见到的本就是已经收拾妥当后的公馆,因而在她的脑子里是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此刻被林照文抓住了这个疏忽,她一时竟想不出要怎么解释。
确实没料到一贯对答如流的阮静筠会因这个问题卡壳,对于林探长来说,这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于是,他立时追问:
“我还听讲,当日阮小姐是交托一个年轻先生去取回的房子,不知您方不方便透露,他是谁?”
阮静筠还没来得及开口,会客室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两人的视线便齐齐被吸引过去。
见对方未经自己允许便闯入,林照文不快地看向守门的巡捕,手下立刻伸手对他指了指「上面」。而阮静筠见到来人,先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却在短短几秒后,心又骤然被高高吊起。
“是我。”
郑怀走到沙发旁,向林照文坦白道:
“二十号我在码头接到小姐后,便依照她的吩咐去了利兴房产一趟。公馆也是我打扫的,小姐回来得突然,一切都没来得及提前安排,我担心匆忙找到的娘姨她不满意,所以不敢擅自做决定。”
而他又是个男人,夜幕之后,自然不可能留在杜美路。
一个微小的停顿,郑怀眉宇间紧了一瞬,才继续说:
“不过,有件事林探长倒是猜对了,利兴的管理确实非常不错,房子本身就很干净。”
「头一天还住着别人,房子自然干净得很。」
一旁的贵生闻言,在心里碎碎念道。
郑先生这样一解释,一切好像又突然合理了起来。林照文扫了一眼已经在阮静筠身边坐下的傅斯乔,又将视线落回到她身上,问道:
“所以,阮小姐十点到家之后再也没有外出过的事,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给你作证吗?”
“都说了没有。”
“我可以。”
两句话同时脱口,是阮静筠的不耐烦与傅斯乔的笃定。
“哦?”
林照文眼睛一亮,再次看向傅大少,却听阮小姐立刻敛眉问道:
“傅斯乔,你晓不晓得,做假证是犯法的!你当日不是因为没来得及赶回上海,才未在码头接我吗?还是,你其实是在撒谎骗我?你难道不清楚我最讨厌什么?!”
忽而似想到了什么,她诧异地看向他,眼圈霎时就红了,提声质问道:
“或者说,你早就等得不耐烦,想要与我分手,所以连接我都懒得?傅斯乔,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又与那个胡……”
“怎么可能呢,小筠你误会了。”
傅斯乔当然知道她「最讨厌」什么,阮静筠这是在暗示他,「不要管她」。他从来信任她,所以在一瞬反应过来后,速速拉住她的手,辩解道。
可惜阮小姐显然是骄纵惯了的,完全不理会还有外人在场,当即甩开傅大少的手,斥了声「不要碰我」,又扭头问立在沙发旁的郑怀,道:
“阿怀,你来讲,你家少爷当日到底是不是因为和那个女明星搅在一起,所以才「没空」来见我?”
“小姐,少爷确实是二十一日早上赶回来的,抵沪之后立刻就吩咐我速速开车去杜美路见您了。”
郑怀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继续解释说:
“而且,二十号那天,胡小姐也并不在上海。”
“是啊,小筠。我……”
傅斯乔才刚张口,阮静筠立刻打断道:
“是什么是,你很了解她的行踪吗?连她在不在上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敢狡辩你们没有关系?!”
饶是知道她此刻的「见缝插针」和「无理取闹」是佯装出来的,可这样醋意纵横又丝毫不遮掩的阮静筠,傅斯乔也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了。
勿管心中怎样,为了配合她,似是无意再被人平白看热闹,傅大少的面色终是略微沉了沉,语气倒还是哄着的:
“现在还在巡捕房里,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讲,行吗?”
但他这样说,反而更加激怒了阮小姐,她当即冷笑着问:
“怎么,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非要回去后才能讲?”
她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是「有问题」。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傅斯乔抬手扣住阮静筠的肩膀,不理她的挣扎,将人牢牢压进怀里,一边在她背上安抚地拍着,一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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