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不如想办法引她在某个合适且与他关联不大的「偶然间」,与阮静筠相遇一场试试。
林照文重新躺回沙发上,手臂盖在眼睛上挡住大水晶灯投下的光晕,用他那仍微醺着的脑袋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想明白。
直到张幼韵再次下楼后,以为他睡着了,小心放轻声问家里的娘姨:“我明日要穿得礼服送来了吗?”林照文才忽而灵光一闪。
「对了,『明天』!」
这不就是他正要找寻的那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看来,得好好想办法利用一下了。」
心中的苦恼总算有了解答,松弛下来的林探长总算可以放任困意在体内泛滥开去,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见有人推着他的侧臂,低声道:
“你怎么真在这儿睡着了?快醒醒啊,如果冻病了,明天可哪里也去不了哦!”
第34章 卅肆
早上九、十点钟的阳光如同一只活蹦乱跳的小花鹿,跃过奶白色的纱帘,踏到了阮静筠的额头上。
如此晃眼又无法忽略,她原本应该早就忍不了了才对,可昨晚被傅斯乔实实在在、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大半夜,阮静筠实在又困又累。所以,明明脑子里回荡着「得起床了」,思想也已挣扎着坐了起来,可她的人却仍还是紧闭着双眼,纹丝不动的窝在暖烘烘的被子里。
也因含着一丝被动的清醒,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阮静筠其实是听见了的,更何况来人还咋咋呼呼的,从门边走到床侧的一路几乎都没停过嘴。
“好你个阮静筠,回国不提前知会我就罢了,都已经到了上海,竟然不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还要逼我亲自找上门来,简直罪无可恕!”
高跟鞋先是「哒哒哒」地急促敲击在木质的地板上,而后响动在某个瞬间突然陷入地毯里,被吸收的无影无踪。就是这样的骤然变化,终于让阮静筠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先是「噌」得从床上直接弹坐而起,而后反应过来什么,又匆匆将被子拉到了下巴的位置,方才出声道:
“陆乐怡,你最好还是去重修一下「敲门」的礼仪吧。”
可仿佛是被同样的行为「侵袭」过太多次,她的声音里已然缺乏苛责,只剩下满满地无奈了。
“我知晓啦。”
陆乐怡却罕见地听了劝,堪堪地刹住了脚步,停在床沿一侧,而后以不可言说地表情指了指自己心口上方的位置,又朝着阮静筠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调侃道:
“毕竟现在不比从前吗。一个不防备就有可能会撞见「非礼勿视」的场面,是不是呀?”
原来还是让她瞧见了昨夜恣情放肆后身上留下的痕迹,阮静筠耳尖霎时间烧了起来。她强撑着不把整个面庞埋回被子里,横眉斥着:
“你再胡说!”
这样的色厉内荏,陆乐怡根本不为所动,反一下子扑到床上,隔着被子撑开双臂紧紧搂住她,大声道:
“小筠,小筠,两年多没见面,我还以为你是再也不打算回来了呢。真的好想你呀。”
阮静筠还没来得及升起好友重逢的感动,却又听见她放轻声音,凑到她耳边偷偷问:
“是不是傅斯乔?”
话题转的太快,阮静筠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瞧见陆乐怡微抬下巴,朝着她胸口上方指了指,才明白她在问什么。带着羞涩地嗔声刚要吐出口,却又突然止住。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阮静筠推开她些许,直视着陆乐怡的眼睛讲:
“为什么要这么问?”
即便是在国外的这几年,她们也一直在通信。在感情上,阮静筠并未故意隐瞒过什么,所以她原以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陆乐怡能由此联系到的人会是默认的那个。
“你昨天有没有去卡尔登戏院看电影?”
见阮静筠点头,陆乐怡方才完全确定了之前的听闻,继续道:
“你说巧不巧,章慧英与你看得恰是同一场。”
说罢,她的脸色浮现出不屑的神色,又数落道:
“从前上学的时候,咱们不就与她不对付,谁知到如今她还在因过去的事这样小心眼。你晓得不,昨晚章慧英趁着和大家打牌的功夫,有多「努力」在太太小姐间散播自己瞧见你同一个面生的男人一起吃咖啡,拉拉扯扯,举止亲昵的流言。”
“不就是和她打过一架,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阮静筠皱眉,小声嘟囔了一句。
“哪里光是打过一架的问题,章慧英恐怕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没能嫁给傅斯乔,都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从中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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