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杞回想起那天父亲带着章贞仪来到家里,身后是一直低头站在玄关的女孩。父亲介绍她叫林棵,嘱咐他要好好照顾她。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在她身边守护着她,听到她要走,内心就仿佛有根冰锥刺得他心脏一缩。
“你开心就好。”
这是他此刻能说的,最合适的一句。
林棵笑着同他说谢谢,随后接起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一切计划就此打断。
林棵冲下楼,站在正在客厅吃水果的章贞仪面前。
“他死了,你是打算永远都不告诉我?”
章贞仪放下手里的水果叉,“这重要吗?”
“他毕竟与我有血缘。”
“抛妻弃子,害我们母女几近流落街头,这样的人,你还认他!”
林棵的话激起了她内心无法释怀地痛苦,她不明白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为什么就要一直同自己作对。
“我要你读国际学校,要你出国留学,要你去林氏企业,你没有一样听话,你就是在心里还认那个人,觉得自己和他一样没本事,才不努力、才混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
林众阳制止住章贞仪,避免她说出更过分的话。林杞拉着林棵的手臂就要走,却被对方挣脱。
“我没有错。”
林棵挺直身体,用稳定地声音向母亲倾诉。
“选择嫁给他的是你,选择生下我的是你,选择不丢下我去当女工的也是你。我不是你对他憎恨的替罪羊,我没有对不起你。”
没有撕心裂肺的控诉,也没有痛哭流涕地指责,林棵换好鞋,拿上自己的背包离开林宅。
听到背后窸窣地脚步,林棵没有回头,只是向跟在自己身后的林杞喊道。
“这条路我很熟悉,你不用再护着我了。”
作了三十几年的女儿,这一刻,她终于作了自己。
可是,在这条如此熟悉的路上,她还是因为踩空路牙扭伤了脚。
“谢谢你。”
田凡拆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朝着林棵跑去。
骆以谦坐在车上看着两人拦下出租,在司机师傅的帮助下上车离开。沿着路边往前开去,停在这个看向远去出租车的男人身旁。
“要一起坐坐吗?”
林杞来不及穿外套,身着浅灰色羊毛衫的他在灰色调的咖啡厅里显得更加阴郁。
服务生将饮品端上,骆以谦把意式咖啡往前推给林杞,自己搅动红茶拿铁上的奶泡,缓缓品尝。
“只听说你对咖啡有所研究,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拿铁?”
“田凡喜欢,我就尝了一次,结果也喜欢上了。”
林杞的笑容里莫名带了些苦涩,“看来你们是认真的。”
“还称不上‘我们’。”骆以谦笑的有些尴尬。
两个在别人眼中社会老练的男人,此刻坐在一起聊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还是一副大男孩儿的模样。忽然,两个人看着手中的杯子笑出声。
“真羡慕你,可以这么坦诚。”
咖啡融在口腔,苦涩的滋味让内心的苦闷好受了一些。
“坦诚前我也是各种犹豫,想要向预估投资收益一样,预估风险和所有可能。”
骆以谦把咖啡勺放在杯垫旁,“但感情不是利益置换,也不是心照不宣的利益合作。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下一步的路。”
“我和她的情况不一样。”
“但不是不可以。”骆以谦直言不讳,“只要确定,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
林杞喝下剩余的咖啡,“谢谢。”
田凡帮林棵喷上药剂,李慕芫撕开膏药胶布给她贴上。林棵拿着冰袋敷在脚踝,没有任何地异样。
李慕芫看到两人额头渗出的汗珠,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
“前段时间,我虽然忙着备考,但是你们的事情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说吧,这回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棵将头缓缓靠在旁边的柜门上,“我亲生父亲死了,警察打来电话,要我去处理他的后事。”
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地两人只能沉默地坐在一旁,想劝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话。
“你什么时候去?”
“明天请假,后面出发。”
田凡皱起眉头,自己后天要同徐暮一起去香港。
“我请假陪你去吧!”李慕芫圆圆的眼睛透露着真诚,林棵很感激朋友为了自己的付出。
“谢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真是要一辈子都要陷在原生家庭的困扰里。”林棵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泪花,揉一揉眼睛,恢复清冷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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