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陈雾一边灌水,一边说:“喂,您好。”
药片在嘴里刚刚融化了一点,苦的要命,陈雾一口水灌下去只觉得苦涩扩散在整个口腔内。
“雾雾。”出乎意料的是对面是施美筠的声音,有点哑,明显哭着,陈雾放下水杯的动作一顿,表情也严肃了点,她说:“小美阿姨怎么了?”
“雾雾,带上你的身份证和家里户口本来医院一趟。”施美筠声音很疲倦,她轻轻叹了声气,说:“帮我带一身换洗衣服来,雾雾,尽早来。”
陈雾眉心一跳,嗯了一声,挂断电话,陈雾呆了好一会,片刻才去找户口本,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一个袋子里,陈雾正要开门走,徐青鱼正好开门进来,两个人的表情都木木的。
陈雾和他对上视线。
徐青鱼:“我找了个车,就在楼下。”
“嗯。”陈雾经过他的身边。
医院在桃源市里,徐青鱼路上催了好几遍司机,陈雾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看那些熟悉的路边房子店铺。
徐青鱼伸手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里一片冰凉。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总算抵达医院,陈雾直奔施美筠交代的地方去。
陈雾拿着户口本去找医生,眼看着医生给出具死亡证明,死亡原因上写上心肌梗塞四个字,她拿着这份死亡证明复印了几份,又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问:“请问您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陈雾说:“我是他女儿。”
工作人员默然片刻,道:“请节哀。”
陈雾还没来及去看陈江一眼,又赶着去医院缴费,最后得知施美筠打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做手术。
这回才回到病房里。
施美筠身为大龄产妇,听闻陈江心肌梗塞倒在麻将馆里的事情,坚持到把陈江送进医院医生确定死亡后,一口气上不来也倒下了,情绪起伏导致流产,只能由医生做手术清理。
走到病房前,陈雾忽然停下,对徐青鱼说:“也许这个孩子聪明,知道这个家不像其他家庭一样,所以也不愿意拖累自己妈妈了。”
徐青鱼没说话,陪她进了病房。
病房里施美筠安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好像就这么死掉了,有一瞬间陈雾以为是看见钱爱香躺在床上,她走过去给施美筠拉了拉被子。
她一动,施美筠就慢慢睁开眼,很累的样子还尝试笑了下,说:“去看你爸爸了吗?”
陈雾摇摇头,说:“等会就去。”
施美筠叹了声气,手按在自己又平坦下的肚子上,她很艰难的抽气道:“我还以为碰见个好人,以后都好起来了呢。”
陈雾和徐青鱼站在病床前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施美筠说:“医生说是年纪大了,本身怀这个孩子就是侥幸,一吓到孩子就走了,和我没关系,但我想着可能我就是没有当妈的命。”
话音落,陈雾一把握住她的手,她没哭,镇定的好似一个外人,却肯定的盯着施美筠的眼睛:“以后我养你。”
闻言,施美筠笑了下,没把陈雾的话当回事。
陈雾也不再解释,只是安抚施美筠好好休息。晚上陈雾在病床边支了一张小床,伺候施美筠起夜或喝水,而徐青鱼在医院走廊打地铺。
半夜确定施美筠睡了,陈雾才轻手轻脚的起来,她刚走出病房,外面的徐青鱼抬头看她。
陈雾说:“我去抽烟。”
“我跟你一起。”徐青鱼说。
两人去了医院的吸烟区,陈雾点燃烟,她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皱眉对徐青鱼说:“我一点哭不出来。”
徐青鱼没有说话,而是伸手从烟盒里也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凑近把烟抵着她点燃的烟头,轻吸了两口。
徐青鱼毫不避讳道:“我知道,我妈走的时候我也哭不出来,我爸来找我也是。”
他笑了下,在黑暗里,他的笑容有点莫名的意味,说:“因为他们也没为咱们哭过。”
陈雾一怔,她手指抖了下烟灰,叹了声气对徐青鱼说:“但是看小美阿姨那样,我挺难受的。”
她捂了下自己的肚子,说:“感觉这里跟着痛。”又往胸口捂了下,说:“也感觉这里痛。”
徐青鱼垂眸看着她。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su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