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那天,薛杭被我爸推倒在地时,无言地看着我,不解,哀伤……
他那时已经不喜欢我了,他那时的反应不该是那样。
他应该生气,他应该愤怒,而不是伤心……
我心颤了又颤,我咬着唇,有种恐慌从我的心中涌起,我一向坚定的想法,像是高楼倾倒,摇摇欲坠,
如果,如果薛杭没有背叛我呢,那我,我……我又干了什么?
不,我不信,
人在面对自己不愿意相信的事情时,总是会故意麻痹自己,我当时就是这样一种状态,“那些不重要了……”
我话还未说完,薛杭已经失了往日的温和,
他一拳锤在门框上,眼底泛红,拳头接触木板的声音令我身体不自觉地一颤,“不重要?庄文心,你说不重要就不重要?你把我当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我的声音很轻。
我原本想直视他,挺直腰板,地气十足地告诉他,“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既没有坐牢,又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对你又没有影响。你干嘛抓着不放?”
但我已经失了直视他的底气,我不敢看他,不敢看见他的眼神,
我像个懦夫一样,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地面,紧攥着手,咬着唇,
试图用疼痛来恢复理智,来逃离这个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我的嘴里,涌出来了一股黏腻的鲜血味。
“你他妈看着我!”薛杭抬起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他,他似下定决心,“你跟我说句对不起,我就原谅你,我们两,重归于好。”
鲜血味越来越重,刺激着我的神经,令我反胃,令我想吐。
我想吐,又逼着自己咽了下去,感觉喉咙在烧,我感觉眼前被眼泪模糊住了,我看不清薛杭的神情,但我能感受到下巴处的手,在颤,
我很想说,对不起,
但是那句话,就卡在我的喉咙里,就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在阻止我。
当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我懂了,那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薛杭现在身边危险四伏,不论是当他女朋友,又或者是当情人,对我而言,没有益处,只有危险。
我的沉默,令薛杭愤怒了,也令他的身形颓败了下来,
下巴传来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我看着薛杭的眼眶红了一瞬间。
……
他彻底松开了我。
他离开了房门口,他走了。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我颓丧地靠着门框,任眼泪在脸上流淌。
我不想信薛杭的话,可是我已经信了。
我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中间会出现这么大的差错。
我开始回忆那个时候,我从酒吧包厢门口偷听到薛杭和樊昭聊天,樊昭问他喜不喜欢我,他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挺有趣的。
就在这事发生后不久,薛杭莫名其妙逃课,等他回来,我转身,双臂压在他的课桌上,问他去哪,他穿着校服,眉目清朗,微皱着眉,“遇见一个挺讨厌的人。”
“谁啊?”
薛杭逃课,是件稀奇的事情,薛杭说他讨厌一个人,更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他的同桌,听见这话,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他对我温和地笑了笑,“你数学作业写完了吗?”
“……哦。”
他不想说,我也没再问。
但他,薛杭又一次逃课。
我憋不住了,问他,他仍不告诉我原因。
我只好去问樊昭,樊昭说他也不知道,让我直接问薛杭。
“我问了呀,他不说。”
“说不定看上别人了。”樊昭半开玩笑地说。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我长这么好看,他怎么会看上别人?”
“那你自己去问他。”樊昭把正在喝的酒瓶一放,起身离开了包厢。
他那半开玩笑的神情,又让我心中不安,好像他只是借着开玩笑,说着真话。
再后来,我去集训,偷跑出来给薛杭过生日,没在学校看见薛杭,给樊昭打电话,樊昭说看见薛杭和一个女人进了酒店……
樊昭。
这么大的差错,中间不可缺少的一个人,是樊昭。
我给樊昭打了电话,他电话不通。
我又打给王哥,“樊昭人呢?”
“昭哥最近有事,你有什么事给我说就好了。”
王哥记仇我没去医院看樊昭,对我的态度都冷漠了不少。
“你让他下次打电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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