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疯魔_作者:寻椰(92)

2024-12-07

  而陆典,礼部尚书之子,少时在京中做的是太子伴读,后一道镇守边疆,是七皇子营下一员大将,此番微服,他亦在其列。

  秦母不让,我便偷着出门,左右法术还有三成,谁也管不着我。秦霜好姑娘生得模样俏得很,扮男装也是俊朗得紧,我十分满意,出了府便大摇大摆去私塾。

  头天去,那位推我下水的同窗,叫什么贾芳,被夫子压着来赔不是,我瞧他不是很服气的样子,本想出手教训一下他,但又想起前世孽障,有些下不了手,还是作罢,不再多沾染因果,总归秦母气不过得很,说等刺史大人回来,非得好好教训一番,让他好看。

  只是我不想同他们计较,奈何整日枉读圣贤书的污臜玩意儿,碎嘴子得很:下学之际,夫子去了趟茅房,众人打岔聊到《石头记》第五回的谶语,“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又谈到画的一簇鲜花,一床破席,对袭人的评价颇低,只道她将身子给了宝玉,后又嫁了蒋玉函,实在是“席一人眠之不破,多人眠之则破”。

  我听了气得牙痒痒,正要反驳,可不知私塾中何时来了个生面孔,倒是抢了我的话,“曹公谶语中的破并非指代人格,而是命运,若真如此,晴雯亦是‘乌云浊日’,香菱‘莲枯藕败’,怎不见的众兄批判此二人。”

  “他们这些人啊,脑子里便只有些裤裆子里的事,一旦有能生拉硬拽扯上关系的便激动起来,枉读许多圣贤书。”我实在忍不下去了,站起来帮腔。

  曹芳好容易逮着机会,又来找我不痛快,指着鼻子骂,“你这癫子,又说什么浑话?什么裤裆不裤裆的,读书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你说‘众人眠之则破’就不难听了?好生无理取闹。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喜欢晴雯,讨厌袭人得紧,怕不是正对着晴雯的那句判词‘心比天高,身为下贱’?自视过高,德却并不配位。”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生面孔身后一名随侍高喊:“夫子回来了!”

  众人立即如鼠蹿四散,趁着夫子回来再多做唠叨之际各自散学,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我对这位生面孔赞许有加,有了结识之意,直接抱拳,“公子仗义执言实在是义薄云天,在下姓秦,单名一个霜,金陵人士,不知公子名姓?”

  那生面孔多瞧了我两眼,目光在耳缘停留片刻,微微一笑,甫才答话:“在下姓林,双木林,单名一个云,行七,你唤我林七亦可,自京中来金陵游玩。”

  “林云!”我心中暗道,“倒过来不就是云陵么,还行七!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机智如我,十分了然,庆幸今日未曾听了秦母窝在家里,不然又误了时机,嘴里恭维却也不停,“凌云之志,好名字啊!”

  云陵又问:“不知秦公子看这《石头记》,最爱哪一章回?”

  我不作他想,直言道,“我最爱晴雯撕扇子作千金一笑那一回。”

  “晴雯?”

  我老实坦诚,“其实我也喜欢晴雯,但是我不喜欢人们仅凭自己的好恶就随意作指摘,袭人固然有些机心,但总归太多事都是不由己,更何况有些根本就是臆测出来的,我觉得不公正。”

  云陵这下笑意更深,言语间不再迂回,“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我的男子装扮如此以假乱真,怎能一下子被认出来,立刻直了脖子,粗了嗓子,“呵呵林七公子你胡说什么啊,某虽长得周正精致了些,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可胡诌?!”

  云陵闻言一展扇子,天知道他哪里冒出来的狗屁扇子,胸有成竹的模样实在是招人恨,“身量不高,形容瘦削,指如葱白,面色绯红,眉若远山,眸带星子,杏腮娇俏,最要紧,”云陵摊手指指我的耳朵,“姑娘耳缘的环痕可不是公子做派。”

  “呵呵。”我瞪他一眼,拂袖而去。

流水落花3:发心坚固

  不多时,便到了元宵节灯会,秦霜为着这节日,特意在羽衣轩叫裁缝新裁了衣裳,玫瑰色金银掐丝褙子,明黄绫缎裙,衬得人娇嫩得很,眼下可惜,倒叫我捡着了漏,穿上这身好衣裳。侍女鹃儿心思细,怕小姐冻着,带了件羽锻对衿褂子备着,谁知灯会热闹的很,我在里头似无头的苍蝇奔来跑去,见什么都新鲜,倒也不觉得冷。

  那日云陵也跟云禛、陆典一道出来看热闹,金陵城中灯火辉煌,只是这猜灯谜、放河灯、手艺人胸口碎大石,倒也同京中没什么两样,因此不觉得新鲜,云陵懒懒散解了几个谜,又被人群推搡着挪了几步,很快便乏了,可巧那陆典眼观八路,二听四方,神色紧张得很,想来也是,毕竟护卫都在暗中保护,明面上跟着两位皇子的只有他一人,可得紧着仔细点,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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