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亭来到云鼎汇时,一推门就刚好听到玉璋的那一嗓子“她的爱在心底埋葬了抹平了几年了仍有余威”,声势高昂,激情澎湃,尾音不绝。
接下来的那句“是不能原谅却无法阻挡”更是递进了悔恨无奈之感,爱而不得又无可奈何,心有不甘又心甘情愿。
西亭听得皱眉,他这声音能把包厢都震碎,得亏云鼎汇的隔音做得好,否则那条走廊都是他的声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伤得有多撕心裂肺。
他接过旁人递来的一杯威士忌,仰头喝了,边上的人微愣,但立刻给他满上了。
玉璋看见他来了,举起麦克风到他耳边唱,又分了一个给他。西亭用手挡住他,这厮别是喝多了吧。
“你们谁把他给伤着了,搞这么大阵仗。”
谢明泽笑出了声:“他特意唱给你听的。”
西亭微扯嘴角,伸手把歌给切了。
“诶,你切我歌作甚,唱到您心坎儿里了?”
“有病去治,别搁这儿大街上捡烟屁。”
找抽的玩意儿。
玉璋骂了他一句:“丫的就会放嘴炮。”
“我说这四九城刚入秋呢,怎么就开始刮起风下起雪来了。”玉璋叉了一块西瓜丢嘴里。“敢情您在这儿施法呢。”
玉璋随手把签子扔桌上,旁边的侍应生上前重新叉了一根新的签子。
他顺道指着桌上的酒杯,“来,满上,再来二十个杯子,泡它一晚上。”
西亭乜了他一眼,忍着没骂他。
韩川问道:“颜筱又走了?”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纯属故意。
玉璋用麦克风说道:“什么叫又?那姑娘以前还离开过西亭啊?原来他俩认识啊?不是第一次好上的啊?”
那声音响彻整间包厢,震耳欲聋。
谢明泽被他俩一唱一和弄笑了,也就西亭好脾气。
西亭明白了,今儿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他指了指门口的人,问:“这包房谁开的?”
“小贺总开的。”
“开两瓶白兰地,再给每个房里都送一套盘古套餐。”
侍应生喜上眉梢,连忙应着。
“哎哎哎,我说你这么大仇是吧?拿我开刀?”
“你可省着点惹他,咱西亭心情不好。”
炫蓝火焰突然冒起,啪嗒一声,猩红烟头被点燃,烟雾徐徐升起。
玉璋看着他叠着腿抽烟,灯影明灭不定,让他的脸庞忽明忽暗。
西亭很少抽烟,他不爱烟这玩意儿,嫌熏人,凡是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敢抽。如今他倒是自己抽上了。
“不是,我说白了,一个女人让你这么颓废?”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颓废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西亭嗤道:“鼻子上面装两蛋,光会眨眼不会看。”
玉璋没听见他骂他,又问:“你说啊。”
“说什么?”
“人究竟有啥好的,就这么让你念念不忘?”
西亭吐出一口烟雾,没理他。
“玉璋,这感情吧,说不清的。这好与不好,都评判不了。”韩川来了一句哲言,说完他自己都觉得高深。
玉璋皱着眉,有些嫌弃。
“颜筱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谢明泽问到点上了。
玉璋挺起腰看向西亭。
西亭道:“过段时间。”
玉璋马上就笑了,笑个不停:“哎哟我说,这画大饼的事儿我也会,我对那些烦人的也这么说,宝贝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你听话啊,记得想我。”
西亭听得额角突突直跳,直接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往他身上摔。
“也别这么说,至少颜筱这次没把我们的微信删了。”
韩川原想帮着说两句,反倒让玉璋笑得更厉害了。
“怪不得你俩那天在全聚德是那个表情,我还当是你俩觉得人家漂亮呢。”玉璋想到什么,拍了拍西亭的肩,“想起来了,那晚在国贸,玉莲姨的画展上,你就在人家后面追着,我说她当时的表情怎么那么怪,后面有头狼似的。”
谢明泽被玉璋形容出来的场景笑到了,一口酒下肚,反倒被呛。
“还有,我当时请人家去云酷喝两杯岂不是正中你下怀?你丫的还装得挺像,跟我来一句‘玉璋,不过是些小事,何必唐突佳人’,我嘞个去,你倒是绅士上了,显得我跟个二流子似的。你俩当时是不在场,他那一套话术死装死装的,给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还想起来了啊,她刮花我那辆马丁的事儿就不算翻篇啊,你俞西亭赔两辆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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