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坏。”
什么?
西亭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此刻她的胡言乱语根本没有一点真实性。
此刻,房门被打开,西亭叫了人上来换床单被套,他的床已经被她的汗水浸透,床单隐约呈现出个人形。
颜筱被他抱在沙发上,他用温度计量了她的体温,还好,烧已经退了。
有人把一杯温蜂蜜水递给西亭,他把杯口边沿贴在颜筱的唇边。
她却扭头:“不喝。”
西亭道:“甜的。”
“我又不爱吃甜的。”
“酸甜的。”
“我更不爱吃酸甜的。”
这句话的音量更大了,显然她感到不满和厌恶。
西亭不再跟她废话,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将蜂蜜水细细灌入她口。
颜筱轻咳了几声,眉头扭成了麻花,喝完便叫喊道:“兔兔坏。”
这下西亭听清了这句话。
为什么他是兔兔?
“小俞总,床已经铺好了。”
女佣进来只低着头,看到主人家的事情也缄口不言,再便悄然退出去。
颜筱又在意识朦胧地念叨着什么,她的目光落在阳台外的月亮上,双眼微阖,嘴里念念有词。
西亭突然想起来,她说她是嫦娥,那她不就还有个玉兔?
按照她的逻辑来理解,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刚刚服侍她?
西亭闭眼,无奈叹了口气,只能再捏住她下巴,把醒酒茶也送入她口。
“苦的!兔兔坏!我要把你扔下去!”
西亭原本将她抱起,打算送到床上去。但她似乎生了逆反心理,两腿直蹬,力气还很大。
刚退烧就活蹦乱跳的,西亭的额角微微跳起,沉声道:“不要乱动。”
颜筱果然不再动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而就在西亭起身的那一秒,她睁着明亮的眼睛对他说道:“兔兔也躺。”
西亭默然了两秒,身体却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决定,他合衣躺在床上。
两人面对面,颜筱仍旧这么望着他,他半遮着眼皮,似乎想了很多,但却什么也没说。
或许是觉得她现在醉酒,多说无益。又或许是他真的无言以对,因为再次看见她的这一刻,他已等了很久,久到要以年为单位来计算。
可慢慢地,他却感受到越来越近的呼吸,触手可及。
西亭缓缓抬眼,看见颜筱逐渐放大的脸庞,他的手微微握紧,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倘若她要酒后乱性……
几乎就在下一秒,空气发出一道爆破声,床头柜都“刺啦”移动了几分。
西亭的大部分身体从床上滚下来,还算他眼疾手快,紧紧抓住了床沿,这才没有完全跌在地上。
而始作俑者的双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两条小腿摆在床边,晃了晃,像得意的胜利者。
颜筱用一招兔子蹬鹰把西亭踹下了床。
偷袭成功后,她还探出脑袋对床下的西亭嘻嘻笑道:“把兔兔扔下去,哈哈。”
“你……”
她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西亭这下忍无可忍,整个人翻身覆在颜筱身上。
表情明显带有怒气,颜筱的肩膀瑟缩了一下,瞬间收起笑脸,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我要睡觉了。”
颜筱嘟哝说了一句,声音细微又委屈。
见她脸蛋两旁还未消散的红云,西亭微微停顿,随后闭上眼,将被子往她身上一盖。
“睡觉!”
许是真的累了,颜筱很快就睡过去,鼻息里是均匀的呼吸声。
西亭望着天花板,久久未动。
直到想起莫雅卿的叮嘱,将蜂蜜水倒进杯子,再将其放进恒温器里温着,他又把她的裙子放进卫生间的衣篓里,拿出备用换洗的裙子,放在床凳上。
做完这些,他才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两米的大床,颜筱一个人就占了一米六,余下四分只能容西亭板板正正地躺着。
但这并不是困扰西亭不能入睡的原因。
他就这么望着天花板,指针像个行动迟缓的老人,慢慢走向两点,西亭才逐渐睡去。
天空的黑漫无边际,无休无止的墨水倾洒整片幕布,周围寂静无声,偶有池鱼跃出水面的汀泞声,给无边的夜色和空旷的别墅增添了一丝宁静。
弯曲尖锐的指针走到了五点,颜筱的耳朵动了动,接着就是眼皮的眨动,她睡眼惺忪,眼皮沉重,太阳穴更是带着酒后乏重感。
她慢慢翻了个身,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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