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言被点了名,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他面无表情,与平常那个温和的,浑身散发着懒洋洋的好学生判若两人。
没接话,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裴贺松见状,就知道不妙,赶紧站起来说:“行了,也喝了不少了,晚点我跟江嘉言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冲江嘉言歪了歪头,示意他可以先走。
江嘉言连句客套话都没有,拿起手机和外套,长腿一迈就出了沙发区,边穿外套边往楼下去,剩下一桌人脸色都不好看。
裴贺松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说:“你们玩尽兴,下次再约,先撤了。”
出门的时候,司机就等在外面,江嘉言上车后给裴贺松发了条消息,让司机开车。
松市的夜晚繁华,彩色的霓虹灯随着车速形成绚丽的画,江嘉言沉默着看着窗外的风景。
手机不断弹出新的消息,叮咚响声不断。
江嘉言的脸上出现一丝烦躁,将手机静音,扔到旁边去。
晚上九点,江嘉言洗完澡歪在沙发上,房间昏暗无比,只有投影仪放着英剧,低沉的英语在房间中散开。
他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翻着手机。
温灼的那条动态仍没有新回复。
或许她和毕彤还在外面玩,或许是她跟范倚云私聊去了。
他又翻到毕彤的朋友圈。
在昏暗的房间里,江嘉言仿佛变成了躲在背后,阴郁地偷看别人的神经病。
他明知道这样的行为没有意义,却还是点开了毕彤的朋友圈,看见那张拍着两份牛排的照片,还有他比着耶与专心看着娃娃机的温灼的合照。
在这个安静的瞬间,他心中无法抑制地滋生出巨大的烦躁情绪,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他鲜少将负面情绪外泄。
江嘉言关闭手机,转头看着床边的桌子上那个空了的玻璃花瓶,开始走神。
任何被摘下来的花,存活的时间都很短,尽管再精心呵护,也很快就会凋零,枯萎。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电视剧发出的声音。
温灼其实八点半就到家了。
她与毕彤吃了饭就散伙,分开前还特地算了算今天玩游戏和吃饭花的钱,给毕彤转了三百块。
毕彤一开始没收,但温灼表现得很正经严肃,要他一定收下,最后来回推让了几下,毕彤见她坚决,才收了钱。
温灼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周一早集,温灼穿着校服慢吞吞下楼,正好遇见了要上楼的江嘉言。
温灼转弯的时候就看见了他。这样乍然的相遇,让她心跳又开始加快。
她不知道这种心理反应成了习惯,还是因为她心里其实还是保留着对江嘉言的喜欢,总之一见到他,心脏就闹腾起来。
她穿好了校服外套,肩膀贴着墙边,楼梯本就宽敞,江嘉言走在另一边,只要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最多只能在余光里瞥见一个人与他错身而过。
但不巧的是,毕彤抓着校服从上面追下来,喊了声温灼的名字。
听到名字的瞬间,江嘉言就抬起了头,看见了墙边的温灼。
她抬头,就见毕彤站在上面一层,把校服扔给她,说道:“你帮我个忙好吗?先我把校服先拿下去,待会主任要带着老师搜查手机,我得先去把我手机给藏起来。”
温灼下意识抬起双臂,往扶手的位置走了两步,接住了校服,冲他点头。
却忘记了江嘉言就站在阶梯下两层,于是一转头,就与他正面相对。
温灼怔了一下,下意识收紧手上的力道,看起来像是把毕彤的校服紧紧抱在怀中。
江嘉言没说话,目光往下一落,停在她怀里的校服上,整张脸看起来极为懒怠,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毕彤伸头张望,看见了他,“江嘉言,你快点下去站队,要迟到了。”
江嘉言还没开口,温灼就已经侧身一步,从他身边擦肩过去,重新贴着墙壁下楼去了,他稍稍侧头,目光追了一下。
温灼下楼的脚步又轻又快,很快就连声音也听不到了。
校园里的广播还在播放着早集集合的音乐,江嘉言却并不着急,与毕彤一前一后进了教室。
教室里没人,毕彤踩着讲台,把手机往挂在高处的方形音响上面藏。
江嘉言动作缓慢地穿上校服外套,并没有往外走,反而是靠在桌边仰头看着毕彤。
“你跟温灼在交往?”
他语气平静,像是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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