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常贵虽然精瘦,但是力气很大,干体力活是把好手。只不过后来一次跑运输的时候,出了车祸没了命。那年他也就二十出头,他一个人背井离乡,只知道他来自古浪,家住常家村。
林立国去了一趟常家村,这个村子太穷了,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好像都不打紧。后来林立国带着小常平想隐退的时候,用了常贵的身份。他按照常贵本该走得轨迹,去兰州城里拜了师傅,学了手艺。直到他去了南州,才停止了用常贵的身份给他家里寄钱。
吴世森可靠吗,已经用了常贵身份的林立国经常在想。从十几岁刚认识的时候就在想,直到五十几岁的时候,也没有停止过。他是一个冷情的人,所有的想法都压在心里,不会表达出来。他或许是能信任的,不然自己不会在南州安稳的生活二十多年。常贵常常也会这样安慰自己。
温沉亮出警官证的时候,常贵确实有些措手不及,虽然他猜到温沉不是普普通通的外卖员,但也没有和缉毒警察联系在一起,毒品这种东西,常贵觉得离自己很远很远。在常贵的认知里,南州是一个并不发达的小城市,毒品似乎不会蔓延到这里来。
也许是时代的不停变化,当互联网发展到全民普及的时候,各地的风貌都能从手机里一览无余,人们对新鲜事物的渴求度越来越高,夜店、KTV这种新经济发展形势下的产物也会延伸到南州,在备受年轻人推崇的同时,所带来的弊端也会逐渐渗入。
当常贵听到温沉和常平聊到小辉的时候,常贵就敏感的察觉到小辉一定还惹了别的事情。每一个时代的少年都会叛逆,叛逆的孩子似乎更容易走到弯路上。当小辉的父母找来的时候,常贵想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他明白,如果进了少年劳教所,社会未必会同原来一样接纳他,那么再次犯罪的几率会很高。
只不过他拦住了常平报警的手,但是没拦住小辉走错路的心。
阿侃在审讯室里,温沉和李溧阳坐在他的对面。贩毒判刑很重,毒贩子的嘴也都很硬。温沉为了撬开他的嘴费了好大劲,好在根据葛春辉提供的线索,阿侃无可遁形,开始交代了。
阿侃是南方人,十几年前去了西南,然后辗转西北,从带散货开始干,逐步的成了公司的核心,然后被派到南州。不过阿侃虽然是南州的主要供货商,但是他对自己的上线一无所知,至于贩毒集团的首脑更是他触碰不到的人群。
这和温沉在夏都时候掌握的情况差不多,这个贩毒集团,中层以下的人,和高层之间,隔着一堵阶级的屏障。核心人物为了自己不暴露做事很谨慎,而且对阿侃这些人出手很大方,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反而销的不错。
阿侃说,上线每半年左右会派一批货,这批货全部堆放在阿侃家里,然后再慢慢分销。每次运过来的方式都不同。有时候是找人开车自驾,专挑不设卡口还有摄像头的山路走,也有时候是通过包裹,夹杂在钙片、调味品中,如果风头紧就通过海上渔船,一点一点的运过来,每一次的撑船师傅都不是一个。
阿侃之前在夏都散货的时候,时机把握的都很好,没有出过纰漏,后来集团派他来南方,让另一个人接手在古浪的市场,这才出了问题。阿侃也说“彩虹烟”是今年新出的一种毒品,
在南州这种不算发达的城市,好玩的年轻人都爱混夜店,喜欢新鲜,喜欢刺激,所以“彩虹烟” 在夜店里销路特别好,而且外型和香烟一样,隐蔽性很强。
温沉算计着阿侃也交代差不多了,南州的网就收的差不多了,至于他的上线,还是没有什么具体线索。阿侃只跟他用专用的手机通话,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至于多大年纪、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南州禁毒大队的小会议室里,温沉和夏都本部正在进行远程会议。各自汇报着案件进展。温沉的上级姓周,是个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干了一辈子的缉毒警,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周局认为,阿侃在南州,在自己较为熟悉的环境里,面对夏都来的警察,会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哪些事情该交代,哪些事情不能说,这些毒贩子心里都是反复掂量过的。阿侃的底还要再查,直到他能倒干净为止。
散会后,温沉觉得脑袋发沉,异地办案本就多有不便,又碰上一个狡猾的犯罪分子,温沉感受到无形的压力。
他和李溧阳还要继续租住在南州老城里那个潮湿的平房继续梳理线索。温沉的母亲差不多每隔几天就会和儿子视频一次,或许是因为温沉父亲也是警察,母亲对这份职业要比常人多了许多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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