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柏却没有理会她更深层的意思,他站起身,将碗筷收起来,走进厨房里。不一会儿,邬夏就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像是一场雨。
邬夏没动,也没说话,她就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顾远柏的背影,看他不时露出来的手臂。
从邬夏的位置去看,角度并不开阔,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顾远柏的手和背,邬夏却觉得莫名安心。
洗了一会,顾远柏倏然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是拖鞋掠过地板的摩擦声。
邬夏走到顾远柏身旁,将洗的差不多的碗筷放进下面的洗碗机,轻笑一声:“忘记说有洗碗机了。”
“没事。”顾远柏将保温饭盒拧好,又洗了洗手,接过邬夏递过来的纸巾,开始擦手。
邬夏盯着顾远柏的侧脸看了一会,突然走到他身后,伸手搂住顾远柏的腰,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背。
这里听不到顾远柏的心跳声,只能听见顾远柏的呼吸声,他的气息安安稳稳地包裹着邬夏,像是冬日温暖的小毛毯。
感受到邬夏突如其来的亲昵,顾远柏僵住了几秒,才沉声问她:“怎么了?又难受了吗?”
“没有。”邬夏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闷闷的,不是很清楚,“让我靠一会。”
顾远柏很轻地嗯了一声。
邬夏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自己的十指扣住,顾远柏的身躯都是热的,邬夏的脸又开始不自觉地发烫。
贴了一会,邬夏又转过脸,垂下眼看顾远柏脚上的那双一次性拖鞋。
邬夏伸手揪住顾远柏的衣角,蹭了一下他的背,用手将他垂下来的衣角绕成一个小结,她说:“下次来的话,自己带双拖鞋吧。”
说完,邬夏又迅速补充道:“我懒得买。”
顾远柏丝毫不在意,他点头:“好。”
顾远柏笑起来,笑声从胸腔发出来,邬夏趴着的背也一动一动的,邬夏只能稍稍抬起脸,埋怨他:“你做什么突然笑起来?”
对于邬夏的问题,顾远柏的回答是更加清脆的笑声。
最后,邬夏的眼底也漫上一层笑意,她松了手,顾远柏的衣角终于得以解脱,但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一团了。
顾远柏捉住邬夏的手,转过身来,两个人相互望着对方,嘴角都挂着明晃晃的笑意。
顾远柏低下头,轻轻地啄了一下邬夏的唇瓣,不重,也只有几秒。
邬夏却抬起眼,盯着顾远柏看了好几秒,才往后退两步,露出一副被受骗的样子。
顾远柏的手还拉着邬夏,是以他不慌不忙地问:“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不行。”邬夏想了几秒,还是挣脱开本就不甚牢靠的桎梏,冷声道,“你想得美。”
追人哪有这么追的?
她又没有他那样好追。
邬夏转过身要走,顾远柏却一下子追上来,将她圈入怀中。
邬夏还来不及挣扎,就听见顾远柏的话:“你之前都抱过我了。”
“……”
邬夏轻笑一声,没再动。
*
第二天,邬夏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感冒的病症,声音也恢复正常,她也照常去上班。
邬腾飞昏倒住院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传出来,除了许婉心和邬夏,剩下知道的人就只有徐望西。
毕竟,若是邬腾飞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还是要早作准备。更何况,邬夏觉得邬腾飞这次突如其来的昏厥并不是意外,他或许已经察觉到他们动的手脚了。
所以,当晚上许婉心给她打来电话,说邬腾飞醒了,要见她的时候,邬夏的心里没有一点惊讶。
那时候,顾远柏说要来接她,邬夏只让他先回去做饭,她和邬腾飞见完面之后就会回去,顾远柏应了。
邬夏一个人开车去了医院,到病房外的时候,刚好看见许婉心在和别人打电话。见邬夏过来,许婉心对着电话那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朝着邬夏走过来。
“夏夏,你来了?”许婉心微微一笑,对着邬夏说,“你爸爸醒了,想要见你呢。”
邬夏点头,说:“好。”
说完,邬夏就转身往病房里走去,许婉心也没跟进来。
邬腾飞还躺在病床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邬夏,混浊得像是掺杂了泥沙。
邬夏走到病床边,与邬腾飞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面容淡淡,问他:“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听见邬夏的声音,邬腾飞突然咳嗽了一声,才转过头,吐出几个字:“你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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