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烦。
邬夏直接出声打断,问他:“现在是中场休息?他人呢?”
“是中场休息”章天环顾四周,摸了摸脑袋,尴尬地一笑,“我不知道,刚刚还在这里的……”
章天真是有苦说不出。
以前每逢篮球赛,许易年的心情都会格外得好。可今天明显不同,这一事实从他凌厉暴虐的打法中就可见一斑,更不用说那阴沉发黑的脸色。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许易年就叫章天去找林知茵,言外之意就是把邬夏带过来。
他忍着暴晒的日光,终于把意思传达给了林知茵。没想到,比赛开始,直到上半场结束,偌大篮球馆里连邬夏的身影都没有出现。章天眼看着许易年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来,只好巴巴地盯着入口处,迫切地等待着邬夏这位救世主的降临。
救世主好不容易来了,没想到大祖宗不见了。
章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另一边的邬夏却带着林知茵欣然入座,开始讨论起来。
“这是哪个系的队伍?”
林知茵指着对面的蓝色队服问,邬夏细细去想之前许易年说过的话,发现怎么也记不起来,只好打开手机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
屏幕一亮,映入眼帘的就是无数条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
都是许易年发的。
“我天,许易年怎么黏人的吗?”林知茵凑过来,自然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懊悔地说,“我支持你,这个手要分,必须分。”
手指一滑,邬夏解锁了屏幕,点开微信,找到置顶的许易年的聊天框,在聊天记录里搜索“比赛”两个字,无数条消息便蹦了出来。
“来看我比赛好不好?”
“你来看比赛,我就听话。”
“夏夏,对不起,我不该威胁你。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就是看他们都有女朋友来看比赛,我也想要你来。”
光是看着这些消息,林知茵都可以想象出许易年一个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对着邬夏撒娇的样子,摇尾乞怜,好不可怜。
邬夏只是冷漠地滑来滑去,最后指尖一顿,定格在一条消息上。她把屏幕熄灭,温声说道:“是金融系。”
金融系,邬夏和林知茵的金融系,还是顾远柏的金融系。
林知茵极其自然地“哦”了一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对面看,小声地嘀咕着:“我看看,他在不在?”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去,双眼微眯,直勾勾地毫不掩饰,炙热得像是要被对面看出一个洞来。
邬夏心神一动,又打开手机,重复之前的举动,只是这次没有去看聊天记录,而是点进设置界面,取消了对许易年的置顶。
忽而,一股熟悉的气息将邬夏包围,带着侵略性的占有意味。头顶的光亮被遮去大半,一大片阴影洒在邬夏的膝盖上。
手指一动,一只黑笔在邬夏的手中转动。
慢慢来,她有的是耐心。
邬夏拿起那本《微观经济学》,继续看了起来。
学到五点多,许易年和邬夏就离开了图书馆。
“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好久了。”
林知茵站在图书馆门口,一看见邬夏就皱着一张脸,出声抱怨道。
“那,我走了?”
许易年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央着邬夏把他也带过去,令林知茵吃了一惊。邬夏挽着林知茵的手,在许易年的目光中,离开了图书馆。
等到邬夏和林知茵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后,许易年才眼神微动,有了几分生气。
他心绪纷乱,像飘忽不定的云,散落在偌大的天空中,游若无依。
毕业,读研,定居,结婚……
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都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连呼吸也被扼住了。可是,一想到邬夏,许易年就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微笑。
再苦再难,他也会坚持下去,只要有她在身边。
许易年想起他第一次见到邬夏的时候,她站在人群中,直直独立,如一棵挺拔的青松,于风雨之中安定似山,不动也不摇。只那一眼,邬夏的身影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可许易年无意去打扰邬夏,大抵是因为他也知道两人是多么的不相匹配。他的心摇摆不定,左右之际,恰逢林森与说了一句“要不要和邬夏试一试”,许易年忽然下定决心,开始对邬夏展开猛烈的追求。
幸好,她答应了,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时至今日,许易年也无法找出一个准确的词语去形容那刻他的感受。他遇见邬夏,就像漂泊在大海上的一叶孤舟,邂逅了一缕指引着方向的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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