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会不会和你分手?然后离开你?”,姜逢愣了一下,情绪上丝毫没有陈子承期待中的剧烈波动,或者反驳,相反,仅是语气平淡如水,带着难得上位者的姿态反问他:“那你甘心让自己过得那么糟糕吗?”
“我当然不会,我只是担心你会嫌弃我,我只是在说假如……”,话语说到最后自行消然,陈子承喉咙轻哽,谁也听不清尾音。
此刻姜逢知道,在周镇那个不安稳的夜晚,陈子承脱口而出地对陈婶的承诺,想必已经在他的心里酝酿了许久。
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片刻功夫,姜逢的思绪总算回归到当下,姜逢重新转动自己手中的圆珠笔,淡定地问:“那南镇的店,你打算怎么处理?”
“平时课余时间逸杰会来兼职,我打算再雇个长工,总归是自己辛苦点,两头跑,但盘账和谈业务其实本质上都大同小异,只是我比较担心精力有限,分心了以后,南镇店铺的生意能不能持久稳定地做好,是很难把控和预测的事情,只能说尽力”,陈子承徐徐渐进地解释着。
其实他内心很紧张,他甚至做好了被姜逢浇冷水的打算。
因为站在成年人恋爱的男性角度考量,他一旦精力分到周镇新店,那么意味着他可以投入到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中的时间精力有限,其次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开新店无疑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资金,他需要因此背负上部分贷款,甚至有可能在整个创业过程中,他无法承诺老店的业绩会越来越好,创业本身就是一场赌博,他无法保证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周镇离闽大才半小时的车程,比回南镇近多了,也方便我们时常见面,如果你真的决定好,我相信你的选择”,姜逢的话潺潺如流水,仿佛黑夜里悦耳的独曲,将陈子承原本昏天暗地的思绪洗涤一空。
“你真的信我吗?”,陈子承用尽了力气抽完了烟头的最后一口,往空中深呼了口气,而后将烟头丢至地下踩灭。
“嗯,我信你”,姜逢回。
结束完这段不同寻常的电话后,当暗沉的黑夜逐渐漫延至天亮时,姜逢却睡了场这两周内难得的好觉。
那日分别时异常的对话,让她心怀忐忑地度过了几个深夜,她不是无法狠心割舍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而是她无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爱情,因为这点未知的阻碍分开。
姜逢她一直都知道,潦草的爱情,可以随便写;但棋逢对手、相互成就的爱情,从来都不好写。所以她最后选择了相信陈子承,毕竟一年前她重逢对方时,便已经见过糟糕的他。
但陈子承不同,他原先忐忑不安的心情预判,突然间被姜逢平息,转换成了一种特殊的愧疚感,他曾以为姜逢爱上自己是因为见过光明璀璨的他,却不曾想她同样能包容自己的落寞与落魄。
他需要多大的诚意,才能匹配得上她对自己的信任?
所以他彻夜未眠。
翌日清晨,姜逢刚醒,睡眼朦胧地走出房门到客厅去烧开水,一阵手机铃声顺应时势地响了起来,周杰伦在里头唱:“我想要的想做的,你比谁都了解,你想说的想给的,我全都知道,未接来电,没留言,一定是你孤单的想念……”
她打开一看,是通话记录还停留在昨晚的陈子承,低哑的男嗓音在这个清晨展开:“你醒了?”
“嗯,老样子还是7点的闹钟,便起了”,姜逢斯了一声,昨夜里睡太沉,带着轻微的鼻炎。
“你感冒了?”,陈子承站在职工宿舍地走廊,轻身倚在姜逢公寓套房门口,侧着身子,正透着客厅未关的窗户,往里头张望,视线落在松弛安然的女子身上,略带忧虑。
“没有,昨晚睡太沉了”,姜逢抓起桌面上的皮筋,随手盘了个丸子头,紧接着被对方接下来的话逗笑了:“那就好,我还以为你昨晚因为我哭了,那这情债我这辈子都还不完,估计下辈子得继续还了”
“那敢情好啊,预定你下辈子再见,不乐意了?”,姜逢莞尔一笑,显然心情不错。
“下辈子的事情下辈子再说,你抬头,今天先见了”,谈笑间,姜逢没当真,只是恰好抬头的那一秒,对上了正望向自己的男人视线。
陈子承懒散地倚着走廊,双手插在黑色休闲裤的口袋中,神情倦怠疲惫。昨晚挂完电话后,他一路驱车来到了闽大姜逢的公寓楼下,愣是在车里等了一晚,直到早上掐点算准了她的生物钟,才特意上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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