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逢突然想起,两三个礼拜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天,她面带微怒地红了脖子,在车上还是问出了那句:“但你不说真心话,我怎么为你大冒险?”
车内的空气静止了许久,男子用低沉的嗓音缓缓地同她解释:“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我从小跟着我妈生活,独立惯了,到了姜爸家,就越发地想要出人头地,证明自己不是拖油瓶,便总想要做得更好些,后来频繁接了些暗灰角色的戏,投入其中久了,就把自己的心态搞崩溃了,再后来,想自救,你知道的”
“那你会后悔吗?放弃了那么光明璀璨的一条路”,车内静寂,姜逢沉思了一会儿,语气淡淡。
“后悔倒是没有,但有时候确实蛮怀念投入角色的自己,当一名优秀的男演员确实是我最初入行的梦想,做文创实属碰巧”,陈子承眸光黯然,他伸手来回盘了几圈方向盘,听得出他话里的惋惜。
车窗外依旧大雨滂沱,多余的话,姜逢没有再问,她假装无碍地打破这惆怅的局面,轻轻地提醒了句:“走吧”
回到周镇后,陈子承先到文创店旁停了车,并紧张得刻意回去自己门店上了趟厕所,生怕第一次正式上门接受岳父岳母家的考核会临场掉链子。
姜逢半倚在文创店卫生间对面的墙壁上,将陈子承的不安、局促可拘收入眼底,她没说话,嘴角勾勒着浮浅于脸的笑意,双手互盘,静默地盯着卫生间的门,正乖巧地等候里头的人出来。
此时的她或许在想,原来曾经在台上万众瞩目、气场全开的男明星,竟然也会有因为自己而局促、忐忑的一天。时光久远,她很难将这两者联系起来想象,但仅凭爱意,让她重回现实,承认这确实同属于一人。
“你笑什么?我是不是显得太紧张了,很容易露馅?”,陈子承刚打开门,便瞧见了正倚着墙面发呆的姜逢,忍不住问道。
“还好,别紧张,你拿出以前当演员的专业素养出来,包过”,姜逢打趣道。
“那不行,两码事,感情的事情应该要纯粹,我对你没有掺杂任何的演技”,姜逢还在笑着,陈子承却独自严肃了起来。
惹得姜逢偷偷红了眼眶。
自家的主战场对于姜逢来说,其实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扭捏不定的,她有些担心父亲姜应良和母亲谢丽芬会为难陈子承,至于弟弟姜谦,倒是不必太过于理会,早在这以前便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果不其然,姜爸刚喝了几口小酒上头以后,轻咳一声,坐在陈子承身旁的姜逢都能瞬间感受到对方身体的颤动,只见他满脸谄媚,拿起水瓶,帮对方续上,:“叔,喝点水,润润嗓子”。
姜爸许是看出了他的不安,识破了他的窘状,出乎意外地没有为难他,只是几杯酒下肚,也语重心长起来:“其实我以前对你多少是有点偏见的,没说你品性不好,只是你长得就很招桃花,我担心姜子会招架不住,唉,不过后来发现小伙子你,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还挺成熟”
“叔,其实在我心里,姜逢一直是个非常优秀且有魅力的女性,在很多方面,她比我强很多,我也不敢下类似“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她吃苦”的承诺,但我答应你,如果我的人生无法成就她的幸福,那我也会努力,避免成为她前进的碍脚石。”
话落,饭桌上陷入了沉寂,事已至此,母亲谢丽芬也不再多说点什么,只是比桌上的任何人都红透了眼框。
最终,还是姜谦为了缓和气氛,主动开了玩笑,打破这种僵局,他举着酒杯,朝着陈子承面前已经红酒过半的杯子轻轻地碰了下,说道:“不愧是文化人,说的话就是中听,就冲你这话,这个姐夫,我认了”
此时,姜爸原本严肃半天的嘴角也缓缓浮现起了笑意,他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朝着陈子承客套起来:“吃菜吃菜,多吃点,就当自己家,别客气”
听完这话,姜逢和陈子承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头的大石总算落地。
过完元旦的第二天,姜逢跟着陈子承回了南镇老家,他们到时,陈淑芬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而姜仁也围着围裙,站在边上听使唤。
“你把那个蒜帮忙剥干净”,陈淑百忙之中瞥了眼手忙脚乱的姜仁,嫌弃道:“算了,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边耽误我干活”
姜仁看得出来今日陈淑心情不错,就算他搞乱了灶台,她也没像往常那般生闷气,依旧语气愉快地同他沟通。
“那行,我出去外头收拾下餐桌,估计子承他们也快到了,我就不给你添乱了,今天给你在孩子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姜仁立马卸下围裙,临出厨房前,抬手轻轻拍了下陈淑的肩膀,以示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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