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愿觉得他说得有理,起身将陪护床搬来展开,和病床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这会儿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她裹着毯子爬上床,目光炯炯盯着宋知樾。
“睡吧。”宋知樾疲惫地合了合眼,喃喃道,“我也要睡了。”
辛愿听话地躺下来,却还是面朝病床,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知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支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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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樾身体底子好,主刀医生也是名医,手术恢复得很快,从第五天开始,他便尝试着拄拐下地走路,或是训练自己每天站那么一小会看电脑处理工作。
公司事务虽然有徐行顶着,但宋总连续好几天没露面,在华天已是闻所未闻之事。
业内传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猜测宋知樾动了别人的奶酪,被送进局子踩缝纫机。
宋知樾向来懒得自证,只是在内网系统里提交的休假声明,一笑了之。
当徐行将集团战略发展委员会要求临时召开会议的申请发给宋知樾时,他看着下方以宋文为首的一群董事签名,转瞬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亲爱的叔叔给他设的局。
宋知樾回头看了眼坐在陪护床边和剧组远程沟通的辛愿,不动声色地给徐行发消息:“黑车不用查了,是文叔。”
徐行心领神会:“那这次会议,您去吗?”
宋知樾回:“不得不去。”
这小半年来,宋文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没少在董事会里收买人心,向投机倒把者抛橄榄枝,给性情刚直的人使绊子。
宋知樾看在眼中,除了驳回他无理的请求外,没有贸然出手横加干涉。
一方面,是顾念着亲情和爷爷的家训,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对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现在局势很明朗——他们制造了车祸,虽然不敢直接取他性命,但是却能用玩忽职守的罪名将他放在火上烤。
如果宋知樾缺席这次工作会议,落人口舌,董事们很可能不会依照宋老爷子的意思,选举他为董事长,而是转投宋文的怀抱。
所以这一次会议,他一定要到场。
只是康复这件事急不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说说而已,会议就在五天后召开,宋知樾没办法靠双腿走进华天,便让徐行买来电动轮椅。
没想到轮椅送到的那天,宋文和叶愉心这对不速之客也走进了病房。
宋文一身大牌西装,怀中抱了花束,叶愉心挽着宋文的手臂,修身连衣裙的领口一直系到下巴下方,还欲盖弥彰地系了条丝巾。
辛愿呼吸一滞,板着脸立刻挡在宋知樾面前。
宋文哼笑,“我说侄媳妇儿,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刚听说知樾住院了,当然要来拜访啊!”
宋知樾轻轻对辛愿说了声没事,操纵轮椅往前,在宋文两步之外停下。
“文叔亲自来看我,真是令人感动,不过我很好奇,您是怎么找上门的?”
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了敲,语气笃定,虽然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还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气势却丝毫不输对面,甚至更胜一筹,像巡视领地的狮子。
果然宋文软了一下,话有些说不利索,“我看见你秘书每天进出这里,自然,自然就想来看一下……”
“哦,您还准备了花。”宋知樾轻移目光,“真是未雨绸缪啊。”
宋文本想来看笑话,没想到上来就卖了个破绽。
他捏着花束的包装袋,往徐行手里一塞,“楼下随便买的。”
宋知樾平静点点头,“行,那我收下了。”
宋文喘了口气,决定切入正题。
“知樾,你希望以现在这副模样出现在董事会上吗?他眯起豹子一样的狭长眼眸,“你敢说自己没有以权谋私吗?身为堂堂总裁,深夜出入声色场所遭遇车祸,损害的不止你个人形象,还有华天的声誉,这将会严重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营和发展,股价可以说明一切问题!”
宋知樾目光淡淡,挑了下眉头,“我没做亏心事,尽管去查。”
宋文弯下腰,“好啊,我知道你不怕查,但是董事长选举就在年底,可等不起你一轮二轮三轮审计!”
他脸上露出一个狞笑:“还有你的《昭昭》,缺了你,这盘子还组得起来吗?”
“既然你现在来了,说吧,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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